韦岑这棵独苗苗,总算实现了就业自由。

韦老大人不?仅不?再阻他治水,这一波长江沿线实地考察项目,还十分大方地带上他。

老大人斑白?的鬓发掉落几丝,随风飘摇。

望着江堤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他沧桑叹息,“老顾啊,这次水情,叫老夫明白?一个道理。我等早就老了,这天下,是时候交给他们年轻人了。”

上阵父子兵,其实也全非韦老甘愿。

实在是,从顾劳斯脑库容里硬套出来的新?奇理论,各种符号算法,他老人家消化不?良,只得带上韦岑这罐消食片。

顾准嘘他,“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偏偏你这前?浪倚老卖老,死?乞白?赖就是不?走,真真是人不?要脸,树不?要皮。”

韦大人立马反嘲回去。

“云门大都出雅士君子,唯你是个浑不?吝,几十年过去了,老来也还是不?修!”

二人横眉冷对一通互怼。

又?在小辈目瞪狗呆中,哈哈大笑。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韦大人早已不?是九年初那?个眼里不?揉沙的二愣子。

不会仅凭市井传言,就对着顾准一拳照脸,还痛骂他“不?敬事,枉为人臣,不?为民,不?配当官。”

顾准也再不是那个初入官场任纵不?羁的顽主。

不会在因年少轻狂酿下大错,更不?会因?一蹶之故,久久却足不?行。

凤阳旧日,历历在目。

那?时二人一个奉命治河,一个戴罪救患。

如?针尖对麦芒,却也足以惺惺相惜。

再后来,人事几经浮沉。

二人各循其道,没成想再聚首,还能一如?当初。

“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

顾准颇为感?慨,向韦大人抱了一拳,“老伙计,此行珍重。”

“顾大人亦要保重。”韦大人亦还一礼。

他思?量片刻,斟酌开口,“湖广、江西两省祸首虽已伏诛,但仍有一笔烂账须得清算。

不?说被侵吞的漕粮,单是工部?历年下拨的治水款项,如?此巨资去了哪里,就已成迷。

老夫听闻,陛下虽令户部?尚书方徵音亲赴两省查账,但此案干系政本,牵连甚广,他到底对朝臣起了疑心,意欲另起大人一同会查,互相牵制。

你可要劳心了。”

老大人点到即止。

这朝臣是谁,无须明言。

船上,船公看了眼日头,大喊着“开船”。

韦大人再看一眼旧人,自嘲道,“真是老来话多,是时候走了。”

与老伙计擦身而?过时,他放缓步子,耳语一行。

“我等旧臣,虽年老力衰,却也肯将?万字平戎策,留待江山故主归。

老夫等着你消息。”

顾准不?着痕迹让了一步,笑道,“江上风大,仔细你这把老骨头。”

长辈叙完,韦岑才上前?一一拜别。

他扶着老父上船,大约别情使?然,临行前?忍不?住回首。

“顾琰之,向风年少,日后科场若是遇着,还望关照一二。”

一直被他视作洪水猛兽的顾劳斯,差点没翻出一个白?眼来。

自休宁初见,韦岑对他就一直成见颇深。

后来更是疑心暗鬼,总怀疑他有意带歪顾云斐。

怎么,这会儿未成年防沉迷系统终于舍得下线了啊?

他面上不?爽,直白?坦荡,叫韦岑想自欺欺人都难。

其实早在金陵时候,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