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不止结婚生子,还已儿?孙满堂。

谢大人低低叹了一声。

沧海桑田,不过转瞬。

顾悄仍是当打之年,风华正茂;而他却早已风霜看遍,暮鼓沉沉。

他与顾悄,旁人眼里是他占据上风。

实则不然,他才是那?个离不开顾悄的人。

是他如朽木枯骨,一直贪婪汲取顾悄的蓬勃生机。

“对?了,谢景行,这?次出海我想你一定很缺人手!”

顾劳斯别的不行,投机倒把的直觉倒是敏锐,“我有一个兄弟……”

“你有一个兄弟,经商有道,人品过硬,就是出身不好,贱籍难以翻身。”

谢昭径自替他说完了后半句,“所以你想引荐他随我出海,挣个功勋,好叫神?宗特赦他解除贱籍,是也不是?”

顾劳斯瞪大眼,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回住处。

夜深,宅子里一片暗色,主家已经睡下?。

汪三家的替二人留了门。

谢昭引着?他悄步回了厢房,一边更衣净面,一边轻声与他闲话。

“早先你与李玉允诺,势必要变天下?贱籍为?良民。

李玉经你策动自此倒戈,不再事无巨细向我回禀。要不是你那?侍卫说漏了嘴,我竟不知,你还敢夸下?这?等海口。”

“咳咳……”顾悄忙补救道,“你的人就是我的人,怎么好说策反呢?”

“我……我那?不是话赶话,一时?冲动……胡乱吹牛……”

谢昭却不信他。

“你是想等一门三翰林时?,殿上陈情?求神?宗应允吧?

届时?再加朋友助力?,十几个新进士联名,必定能?推动此事。”

顾悄被说中打算,只好强行洗白。

“没有的事,我这?身体都熬不过乡试,哪里敢奢望一门三翰林?”

那?时?他才穿来不久,许多内情?尚不了解。

贱籍之事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大宁贱籍,另有一类,便是叛臣。

太?祖时?,有与宁家争天下?而败北的周王陈张诸姓,有鸟尽弓藏被坐实谋反的几姓勋臣;神?宗时?又将高宗、愍王旧部及其?亲眷,并二王争位双方从者,云云共计万余人贬为?贱籍。

单凭这?些,神?宗手上便再无削籍的可能?。

“没有便好。”说话间,谢大人已经铺好床。

还甚是专业地驱完蚊虫,放下?蚊帐,“既知你这?身体,还不早点?休息?”

“好嘛。”顾劳斯乖乖褪去鞋袜,摸到内侧躺好。

还甚是自觉地让出半床被子,心大地拍拍外侧,“学长也睡,晚安。”

黑暗里,谢昭盯着?他毫无防备的样子只想叹气。

这?心意表不表,睡觉的时?候都是好兄弟。

哪家恋爱谈成这?德行,也算是登峰造极了。

只是,真的是兄弟吗?

也不尽然。

顾劳斯躺着?躺着?,渐渐不得劲起来。

他一时?觉得枕边人呼吸声震耳,遂掀被盖头。

一时?又觉得夏夜暑热,谢昭身上热乎气熏得他难以入眠,干脆翻了个身离远了些。

如此辗转反侧,愣是将自个儿?折腾出一身热汗。

某人倒是呼吸平稳,安眠得很。

顾劳斯不平衡了,伸脚揣了谢大人一哈。

“学长,我热。”

谢大人好耐心,拾来蒲扇,轻轻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