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夏日炎炎,胃口全无, 可?这一碗酸萝卜炖野鸭,真真是健脾开胃。

连日来寓居金陵的憋闷气,似乎也随着?这碗汤在胸腹慢慢化?开。

果真,胃口这东西,全靠吊。

原疏见他眉目舒张, 试探道。

“我倒有?所?耳闻,这次科考苏大人并不亲临。”

顾悄挑眉。

小伙子竟然挺有?门路。

科考主考临阵换人·绝密。

这事仅限各地一把手知道, 黄五、宋如松都不见得提前探知。

原疏是如何得知的?

顾劳斯忍不住又瞟了原疏一眼。

只不过月余未见,少年身?量又抽高几?寸, 本就英挺的眉宇愈发褪去少年稚气,多出?几?分成年人的持重。

大约被瞧得心虚,原疏摸了摸鼻子,“我用备考班精华与张庆交换来的密报。”

他还?有?句话没说。

一直以来,都是顾悄在为他们筹谋。

他也想主动替顾悄分担些什么,而不是一直由人喂饭,坐享其成。

只是,听完“内部交易”的小顾有?些绷不住。

太子微服,苏训随行,这消息还?是顾悄透露给张庆的。

感?情这二人拿着?他的东西,左口袋换右口袋玩呢?

张庆也牛。

玩得好一手空手套白狼。

拿着?他的消息,白混一本精华不说,又用精华嫖了个?发家暴富的机会。

可?怜原小疏,捡了些人家指甲缝里漏下的,还?满眼的“求表扬”……

果真,原疏穷有?穷的道理。

他扶着?额,有?气无力。

“大可?不必。子野,张庆也算半个?自己?人,以后互通有?无,可?以合作。”

这话一出?,几?人闻风变色,几?乎是异口同?声,“什么?你竟也要帮他乡试?”

大虎尤为不忿,“教他一个?,可?抵十个?我。琰之不如多分些心思给我,届时?乡试你考第?一、子初第?二,我努把力搏一搏第?三,岂不给我顾氏长脸?”

第?三?你可?真会往脸上?贴金。

顾悄差点没被这牛皮吹走,一口热汤呛进嗓子眼。

“咳咳咳,我就是再教一百个?你,加起来也抵不过半个?宋衍青,醒醒吧虎子。”

为了保命,顾劳斯几?口将汤收了底,这才说起正事。

“这次主阅卷,大概率是汪大人。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同?志们自去努力,散了吧散了吧。”

他老神在在,说一半藏一半,急坏了不明所?以的几?人。

黄五不敢磨他,还?不敢磨一旁的原子野?

于是,几?人架着?原疏,拖到僻静处就开始严刑逼供。

可?怜小七同?学拢共也就套到那么一句模棱两可?的“内情”,此刻无从坦白,只得抱了头满院子鼠窜。

直看得顾影停瞪大了眼,张大了嘴。

“麻绳专挑细处断,生活只欺穷苦人。长辈诚不欺我。”

尔后,他煞有?介事对着?几?个?豆丁道,“贫穷就会挨打,有?钱才能安身?。我们绝不能重蹈原叔公的覆辙。”

经过大人几?轮荼毒,小豆丁们草草结束了说话漏风、满目天真的童年。

隐隐有?了将来认钱不认人的势利眼模样。

可?怜未来的原大外交官,早早被他们打上?穷亲戚的标签,一辈子都没刷干净这穷酸气。

*

苏训这位说一不二的主儿不来,徽州府高兴得不止秀才。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