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家都听懂了,这才慢悠悠道,“这其中,无偿赈给看似简单,实际最难做好。”
“灾年鱼龙混杂,朝廷一旦开仓放粮,不少?商籍、富民也?蜂拥而至,假扮灾民冒领救命粮;更有各地官员层层盘剥,防不胜防。赈灾之?事,干系重大?,历任赈灾使想过无数办法,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何况救灾如救火,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与这些人斗智斗勇。”
见老伙计长?篇大?论成为全场最靓的崽,前前前任吏部?尚书张大?人坐不住了。
赈灾?谁没?干过似的!想当年两广蝗灾,便是他受命救灾!
于?是他抢过话茬,“所以最快捷有效的法子,就是在赈灾口粮中对沙掺草,因为只?有真正吃不上?饭的饥民,才不会在意米里有什么。事急从权,顾大?人掺兑,无可厚非,只?要他从皇仓支出的米粮同三省入库的米粮数合辙一致,便不算什么大?事。”
年长?的阅历足,即便没?有赈灾经验,也?有被赈经验,如今再回想,竟是恍然大?悟。
抱歉了,那些年被下官咒骂贪官污吏的大?人们。
有两位老长?官背书,场中再无人质疑。
顾准亦是做足了准备,应声一挥手?,便有属司郎中抬来等人高账目。
“徐大?人折子里白纸黑字,已核我赈粮百二?十万担,与漕运登船造册之?明细并无出入,大?人可要现场查验?”
徐乔紧了紧手?中刀,咬牙切齿,“不必,顾大?人敢拿出来,必是做好了名目,何须再看?”
贪污赈灾粮食再无文章可做,徐乔情急之?下,只?得咬他治灾不力一事。
他再掷一本?总账给顾准,“就算事实真如大?人所言,驰援三省大?人不曾渎职,那南直隶灾情大?人又是如何应对,才叫本?官初到应天府,就有饥民拦路状告大?人赈灾不力、中饱私囊,以至于?民生涂炭,饥不果腹?”
顾准两手?一摊,“这就要问皇商何时降价了。毕竟大?宁最大?的米商,穿着御赐的黄马甲,老夫区区一个南直隶户部?尚书,可不敢与他们叫板,不如大?人提来金陵胡家,审一审谁借他们的胆子发国?难财?”
谢道济被他绕来绕去搅得头疼,跳脚质问道,“少?与我等推诿,若南直隶十四府一州仓廪殷实,百姓不缺米粮,你又何惧商人?”
他急怒之?下轻易入了套,一张嘴就被顾准带进阴沟里。
激将成功,牛马总算上?道,顾准终于?露出一抹慈祥笑意。
他拍了怕脑门,“是啊,调的是皇仓,出的却是州府仓廪的粮,老夫恳请二?位监察使,好好地、细细地审一审这不翼而飞的粮,究竟是州府丢的,还是皇仓丢的?”
着了道的徐乔压抑着怒火,怒瞪谢道济一眼,嘴上?却道貌盎然,“顾大?人慎言!皇仓账目,由内务、宗府与户部?三司协管,自?然不会有什么纰漏,泰王调粮皆出自?南都皇仓,有目共睹,倒是大?人治下不严,纵容州府粮官监守自?盗,乃至走漏消息祸乱粮市,被揭发仍不知悔改,意图栽赃陷害泰王,给我拿下!”
他口号倒是叫了一大?串,只?是十来个锦衣卫被制得服服帖帖。
有几人意图反击,却被长?枪.挑破手?腕,绣春刀哐当落地,几丝殷红的血珠飞溅。
除此之?外,再无一人援手?。
甚至连与他一条船上?的泰王,也?寒着脸无动于?衷。
顾准亲卫,这是正面与锦衣卫刚上?了。
徐乔再自?负,也?察觉到不对。
场中静可闻针。
唯有淡淡血腥气,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呵呵,夫人留给我的亲卫,杀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