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恪闻言将玉佩一收,“你说得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是我迷障了。”
他微微颔首,向?着顾悄正色道,“琰之,二哥有些事想问你。”
他神色不似往日轻松,带着一丝顾悄看不懂的郑重。
顾悄心中疑虑丛生,只得被他牵着鼻子走,“二哥你说。”
顾恪迟疑半晌,似是下定决心,“你也知?道,父亲向?来舍不得你,一直任你戏耍,朝堂也好、本家诸事也好,从不肯当你面提。哪怕你与瑶瑶无意撞破,你一心想要替他分忧,他亦避着你,从不与你说实话。”
顾悄点了点头,这话没错,他还?为此气过好多回。
“你可知?为何?”顾恪知?他困惑,径自将一件本该瞒得瓷实的秘密说了出来,“因为你对?谢昭动了情,很多事上父亲都再?不能按原定计划走。”
顾悄微微瞪大了眼。
他依稀有些印象,在谢昭强娶瑶瑶,并提出由他代嫁时,老父亲一开始的意思,是要连着谢氏一并连根拔起的,后来县试那?夜,顾准瞧出他心许谢昭,这才对?谢昭变了态度。
但他并不知?道,原来连苏谢两家的联姻,都是顾准计划中的一环。
“父亲当年告老,并非自愿,对?外称你命轻压不住首辅权势,不过是个说辞。实际却是神宗捏着你的小命,叫父亲秘密替他寻找鸩杀高宗的毒物。”
顾二缓缓将往事道来,“高宗的毒,调配得极其高明。父亲查遍古书?,打?着替你寻医问药的幌子苦寻许久,才从一个前朝疯御医口中探得端倪那?竟是一种前朝皇室常用的反生毒。”
“反生毒?”顾劳斯大脑开始宕机。
“中医有十八反的说法,顾名思义,就是分开甚至称不上毒的东西,混合在一起药性相反,催生毒素从而致命。
后宫女子用反药争宠也是有的,只是当时那?一味,并不在十八反所记,也不常见,倒是叫太医院不曾往这上头联想。
以至于?高宗在世时,太医院虽也怀疑过中毒,却因高宗脉象不似寻常毒脉,只得给了个恶疾的论断。”
“但若是这种反生毒,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顾劳斯慢几拍,“可若是那?时父亲就已经找出另一味反药,为什么……”
为什么不说?
话出一半,顾劳斯捂住了嘴。
顾恪轻笑,“为什么要说?
去告诉神宗,高宗之死,另有一件器皿中所含毒素日夜积累,再?佐以玉佩中的药引,这才一击致命?
去告诉神宗,这样?的器皿,元皇后同样?赐过神宗、泰王人?手一件?
再?去告诉神宗,一心要佐他上位的新太后其心可诛,要断他老宁家的根?
且看看秦大人?下场,就知?道神宗不仁,有口莫张。”
顾悄不是圣母,自是知?道这些道理。
高宗那?块玉佩,非亲近之人?根本碰触不到,更别说淬毒。
当年神宗既然放任徐乔毁尸灭迹,就不会纵容顾准一路查下去,“所以父亲便袖手旁观,只等着看他与虎谋皮能得什么下场?”
顾悄并不同情神宗,说穿了这丧子之痛,确实是他咎由自取。
“按现?在神宗的态度推断,他当年不仅知?道玉佩有问题,甚至还?做了一把推手。”顾恪语带不屑,“敢做不敢当,懦夫罢了。”
顾劳斯终于?撸清完整真相,“毕竟查太后,就是查他自己,但凡他还?讲点礼义廉耻,就不敢。”
“说得没错。”顾二见他态度坦荡,半点也不诟病顾氏行径,倒也欣慰,“父亲这局筹谋十数年,太子毒发?不过是收网的开始。”
他叹了口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