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从始至终,目的都非改弦,更别说篡权,顾老大人呕心?沥血,不过是保住一双儿女,再为宗门讨一个公道。

神宗指望不上,但温柔敦厚的明孝太子有戏啊。

见?苏训一脸的一言难尽,顾悄再接再厉,“这真的就是两篇再寻常不过的应制文章,真的,信我。”

信你个鬼。

苏训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放肆,为了怼他?,什么话都敢往卷子上写。

一个棒子,一把甜枣,明示暗示都给足了,他?又确实有求于对方?,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自行?收拾烂摊子,顺便?反思反思,没事?惹他?做什么?!

但这不妨碍他?唬人,“就算今日我等替你遮掩,日后乡试还是要调你院试卷子,你敢拿这些去送死?”

顾悄摆摆手,无所谓一笑,“小子无所长,混个秀才?横行?乡里?绰绰有余,考什么乡试。”

苏训没想到他?竟是这般游戏态度,不免一噎。

唯有广德老知县,头一遭见?到这等顽童,气得小胡子一翘一翘,“小人谋己,君子谋国,大丈夫谋天下。你这后生,虽说文章乖僻出格了些,但很有几分才?气,怎可再度弃明投暗,做那上不得台面?的纨绔?”

听得出老人的爱才?之心?,顾劳斯认真谢过,“县大人教训的是。只是君子谋国,也不是非得当官嘛。”

老大人哪里?听得了这等胡说八道,气哼哼道,“古来书生,都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不科举不当官,你又谈什么经国济民?”

顾悄嘿嘿嘿摸头,心?道你们在?官场也没见?怎么经济了。

但这话能说?于是他?十分谦逊有礼地打了个太极,“水到渠成看道力,崖枯木落见?天心?。天地广阔,又何必只认区区一个官场?不如大人与我约个十年?,届时再论?好?了。”

老头傲娇扭头,拒绝理?他?。

另一兴化县大人迟疑开口,“大人们意思,这一场是打算点他??”

苏训心?道,后门门槛都被削平了,利诱有之,威逼有之,能不点吗?

但面?上一派正经,颔首道,“才?学?属实可录。”

“下官斗胆,若真要点他?,不如叫他?再做一份上来。府试他?既能重做,这场定也难不到他?。”那位大人到底年?轻些,更加惜命,尤其他?同广德县令,是全?场唯三亲眼看过卷子的人,“历来文字冤狱不少,我等既为同考官,身家性命皆系于此,万不可轻率,还是点两篇中正文章,更为稳妥些。”

说着,那知县还递过一盏油灯,也不知他?什么时候点来的。

苏训皮笑肉不笑地将一沓卷纸点燃,送入火盆。

只几息,就烧了个干净。

生怕有遗漏,那知县仔仔细细又将火盆清了一遍。

顾劳斯囧囧。

这番暗箱十分正大光明,大约就是所谓的集体决策人多心?不慌罢。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谨慎,考完锦衣卫头目会来清理?“罪证”。

而且人专业的,干得还比你6。

但烧都烧了,盛情难却之下,顾劳斯只好?掏出笔墨。

他?一边写一边摇头,刚刚那两篇,可是他?铆足了吃奶的劲,用上毕生功力,揣摩数篇名家八股才?得的,那水平就算搁挑剔的静安女士跟前?,也能得一个A+++,可惜可惜了。

至于这后写的两篇,啥也憋说了。

苏训见?他?一脸痛惜,心?情突然妙了,“小舅子这狗尾续貂的两篇,自认该当得第几?”

顾悄把笔一摔,十分不要脸,“自然当得案首。”

他?大言不惭,“按旧例,若是小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