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时候, 只有有钱有权, 才舞得起弊。科场蝇营狗苟太?多,捉到有钱的?, 倒还?好?说,就怕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伤了有权的?, 届时收上来的?钱,知府还?得陪着小心还?回去。
上一任府台不捉,不过是明?哲保身,聪明?人装糊涂而已。
照磨颠着小烟枪,背着手离去, 一边摇头长?叹,“不义之财于我如浮云呐”
没收违法所得, 这叫不义之财?
孔老夫子知道你这么善“解”人意,都得一脚踹翻棺材板。
顾劳斯也学着小老头背手摇头:“对着这群牛鬼蛇神, 吴大人这官做得也不容易呐。”
想想府衙简陋阴暗的?牢房,他不确定道,“不过,就这么简单粗暴地把二品大员、皇商家眷下了狱,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些?”
谢大人一脸坦然,“哪来的?大员、皇商,你认得吗?”
顾劳斯秒懂,“不认得、不认得。”
这流氓打法,顾劳斯都佩服。
差役聋三哑四,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逮起来。等?吴大人监完考、阅完卷再料理,关也关了,周家这哑巴亏,也只能闭着眼咽下去。
可怜吴知府,躺着都被?谢大人往沟里踹。
看出顾劳斯想法,谢昭一脸坦然,“同吴遇干系不大,舞弊案主?审,按例都是上一级提学。”
顾劳斯一脑门问号。
谢昭撸了一把他狗头,“记账也只能记在苏训头上,刚好?,他和李长?青都是太?子的?人。这两年东宫重病,无力理政,朝中派系斗争愈发复杂,为了保存太?子势力,神宗同意大部分太?子党调任南都,六部五寺两监两院里,多是太?子暗部。”
顾悄有些抗拒这类消息,不太?走心接了句,“没想到冷血皇帝也有真爱。”
这次,谢昭却没再放任他,“悄悄,入乡随俗,这些事你早晚要学着面对。”
“昨夜,我收到兄长?密报,鞑靼正在集结兵马南下,苏将军也已达旧部,整装待发,意欲出其不意,先手强攻。背靠大宁腹地,粮草充足,这打法未尝不可,但神宗却另有密旨,派我大哥入主?辽东,兵部粮草动向也有大变,原本?西北军的?粮供,都秘密拨去了辽东。”
谢昭的?大哥,谢时,如今已是神威将军,掌神宗手上最精锐的?三营,也是神宗最信任的?将领。
“老皇帝他疯了吗?同时挑两匹饿狼?”
顾悄心头一凛,后?背生起一股森寒。
谢昭压低嗓音,“你这么聪明?,定看得懂其中玄机。”
他低叹一声,“神宗这么布局,打的?就是将苏青青和整个西北军祭天的?主?意。苏侯旧部于他,尾大不掉,既啃不下,又阻其喉,不如干脆做了弃子,让它与鞑靼两败俱伤,好?叫神威军包抄捡漏。”
“二十万西北军,可都是他的?子民……他怎么做得出来?!”
身为现代人,即便顾悄知道古代王权至上、人命本?贱,可他多少还?是被?“民为上,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思想洗过脑,不自?觉美化旧王朝,总认为治世皆仁君,天下有大同。
可谢昭却执意击碎他的?奢望。
“永远不要把政客想得良善。就是顾准和苏青青,手上也有尚未洗净的?鲜血。悄悄,你确定你只想袖手旁观?”
谢昭深深望进顾悄的?眼睛,那里还?有一些天真的?执拗,“大历不会握刀的?人,终将死?于他人刀下。此前我也想过,就让我做的?你刀,护你一生无忧,但是……”
他无奈勾唇,“但是这不切实际,我无法预判你所有的?预判,更没办法在错综复杂势力角逐里,护全所有你在意的?人。你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