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活死人·悄,“真是罪过, 劳师兄跑空。”

这?话说得淡定,却很有几分自嘲在里头。

没死成,实在对不住。

宋如松摸了摸风尘仆仆的?鼻子, 闹出这?等乌龙,他也尬到?不行。

虽然府衙历练时间不长,但青年的?蜕变肉眼可?见。

他清气犹存,行止却多了几分从?容,眸光清正, 应答又不失练达玲珑。

如果说初见时,他还只?是园林一隅拘着的?纤弱凤尾, 那现在,他依稀已有岭南万亩竹海最?粗壮的?巨龙风姿。

顾劳斯瘫在床头, 老怀大慰。

果然,实习才是学院派成长的?最?快方式呐。

虽然乌龙,但宋如松来?的?很是时候。

顾悄干脆雁过拔毛,“其实也不算来?空,悄正好有件事,想劳烦衍青师兄。”

李玉提醒得对,他们五人那张漏洞百出的?结状,终究是个隐患。

稳妥起见,顾悄又请宋如松出手,以县学禀生之名作保,替四人各自补了一份保状。

宋如松答应得爽快,只?是提笔时难免疑惑,“顾影朝有才学,下场倒也应当,只?是这?原子野和黄素律,若是你硬拉来?陪考的?,大可?不必再写。”

“方知?县为人最?是刻板,”他迟疑片刻,还是实话实说,“若考得太差,在他那里得了个差等印象,日后真要进学,或有麻烦。”

顾悄皱了皱眉。

他原不担心,谁知?这?一病耽误数天,没法给?那二?人说题讲卷,却是个大问?题。

“哼,自己都管不好,还要管别人!”老父亲姗姗来?迟,气哼哼打断二?人,“你那三个狐朋狗友,从?你病起学就不上,天天来?府上点卯,如丧考妣,我?看着烦,扣下他们埋头做了三天文章。”

“做不好,就给?你抬棺。”显然,老父亲经历过这?场大风大浪,已经百无禁忌。

很好,曾经那个最?忌小儿子短命的?亲爹,如今已经看开,并在后爹的?康庄大道?上拔足狂奔。

他身?后跟着的?蔫头搭脑那三位,可?不就是狐朋狗友们?

原疏已经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一看就是用脑过度六亲不认的?贤者状态。

黄五瞧着竟又瘦了些,见到?顾悄,两?眼放光,一屁股拱到?近前眼泪湾湾,情真意切地攥紧顾悄手掌,“琰之兄弟,你从?此可?都改了罢!”

???黄兄弟,你大可?不必如此入戏。

顾悄盯着他那暴雨梨花的?脸,后背一凉,打了个寒噤。

他突然想到?,休宁这?荒唐谣言,黄五总不会也往谢昭那边传……吧?

梦中谢景行那双赤红的?眼疏忽闪过,顾劳斯眼前一黑。

他抽回手,顾不得他爹还在,反抓住黄五袖子,“答应我?,你还有底线,没有乱报消息?!”

黄五眼泪流得更凶,“我?正派人八百里加急,追前一封密报。”

顾劳斯皮笑肉不笑松开手。

不一定心狠手辣才能害人,智商够低也可?以。

猪队友果然是比敌人更可?怕的?存在。

“三爷与其操心那些有的?没的?,不如细想想,廿八日林大夫会不会放你去考棚。”

李玉一句话,让本就冷场的?暖阁直接变成大型雪崩现场。

真真是哪痛踩哪。这?一届小伙伴,难带,真难带。

躺着都唉哟的?顾劳斯翻身?裹紧小被子,冻伤,勿扰。

这?赴考的?压力,最?终还是给?到?了不幸的?林大夫。

老人家杏林圣手被逼上梁山,胡子揪掉几大把,总算不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