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竺晏苦涩地闭上眼?,像是知道自己逃不过,只能认命一样。
但封翊只是扳过怀中?人的脸,轻轻吻着他颤抖的眼?睫。
竺晏猛地一颤,他既恨封翊这样囚着又侮辱自己,又怕极了对方的疯狂,无法自制地用力推开?眼?前的人。
封翊知道自己是真的把人吓着了,顺势退开?,垂眸掩去眼?里的复杂思绪。
“太傅好好吃了东西,朕为你上药。”他把躺着的人搂起来,让竺晏能半倚在床上,又亲自端来庆德备好的药膳,“只是上药,什么也不做。”
竺晏没?说话,沉默地接过封翊手?里的吃食。
说得好像他有拒绝的机会一样。
封翊看出他的想法,呼吸一窒,心里堵得说不出话,只能同样沉默地掀开?锦被,先将药膏在手?心热融了,才一点点敷到竺晏身?上。
竺晏的腿多年不能行走,比起寻常人来显得格外纤细,更别说他本来就瘦。薄薄的一层白皙皮肉敷在骨头上,狰狞的伤疤异常显眼?。
这已?经是他尽可能维持腿部肌肉,又有曲太医诊治,能做到最好的了。
封翊把药膏涂上去,微微用力推着经脉。床上的人应激地一抖,可那?双腿却毫无动静。
好看的眉眼?中?多了些许自弃,恰好被封翊收在眼?中?。
“朕让人把温慈杀了。”他只能逼着自己开?口?,转移开?竺晏的注意力,哪怕骂自己两句也比这样了无生意得强,“罪名?是谋逆。”
竺晏脸色苍白,扭过头去不看封翊手?上的动作,低声呢喃:“皇上想做什么做不成,和我说有什么意思。”
“若真是突然想为前太子报仇,那?皇上不如快些动手?。”
封翊闻言眼?神冰冷,手?上的力道却克制着,没?有重一分:“朕只当太傅什么也没?说过。”
待终于上好了药,就连封翊亲自印上的红痕也都尽数处理妥帖,他才慢条斯理地拿了锦帕擦手?,别过竺晏的下巴。
“竺晏,我最后说一次,你最好别再有什么想死的念头。”封翊换了称谓,不再压抑心头的戾气,“因为你要是死了”
“我会让你在乎的一切给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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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空间里的竺晏打了个哈欠,无聊地告诉193:【次次都这个路数,能不能有点新意。】
【次次?】193没?听懂宿主的意思,迷茫地歪了歪头。
竺晏没?再解释,揉了揉棉花团子:【把之前我让你探的地图给我。】
主角嘛,都是这个德行,自以为万事无忧尽在掌握,摔个跟头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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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太医得了封翊的命令,每日都会在傍晚时前来为竺晏把脉。每日的结果也都是一样,竺晏自己心结不解开?,再多的天珍地宝也是无用。
封翊眉宇间的阴沉一日胜过一日,挥手?示意曲太医退下。
“皇上做出这副表情干什么。”竺晏压抑着咳了两声,见封翊攥紧的拳,不免觉得可笑。
囚人者心疼他这个被困在这里的人,却又死抓着不肯放手?,谁看了不说讽刺。
封翊无言以对,只能强行把人揽进怀里,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暖热竺晏冰凉的指尖。
竺晏神情恹恹地合上眼?,任由他做这无用功。
宫道上,曲太医用余光瞥见一步不离紧随自己的禁卫军,忍不住低下头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送他回?太医院的禁卫军是封翊培养出的亲信之一,见他这样,意有所指地扬起语调:“这天刚刚转热没?多久,曲老太医怎么就出汗了。”
另一个人附和道:“老太医毕竟年龄大了,哪像咱们能折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