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3)

我晓得厉害。一路累得要命,我梳洗过,歇息几天,再去见阿娘。”镜郎伸手搓了搓冰凉的脸颊,努力打起几分精神,“家里怎么样,可有人得了病?”

“几个外院的管事生了病……殿下警觉得快,内外隔绝,并没有出什么事儿。”她经镜郎眼神提醒,又对青竹道,“你娘与弟弟也一切都好,殿下命人将城中散住的人集结在一起,都迁到外头庄子去了。”

青竹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松了一线,瑞春顾不上寒暄,撂下一句“你们也都别去外院了,同公子在院里待着”,就三步并作两步出门去了。

镜郎从头到脚洗浴一新,穿着家常衣裳,让新来的小幺儿服侍着晾干了头发,顺带赶走了还要来服侍的青竹和王默,享用了热气腾腾的迟来晚饭。

虽然比之从前的份例,三菜一汤显得十分寒酸,寻常稻米的滋味也远不如绿粳米或胭脂米,但镜郎还是胃口大开,就着冬笋火腿汤吃了大半碗饭。

吃过了饭,屋子里暖意融融,他累得没力气,全身骨头都是疼的,便什么都不想,瘫在榻上,没翻腾几下,便睡了过去。

趴在枕上睡得正沉时,冷不防感到一丝凉意,不禁扯了几下绒毯,镜郎迷迷瞪瞪睁开眼,往旁边望了一望。

林纾一身的寒气,在榻边坐着,衣角挨着衣角,没敢伸手抱他,见他似睡非睡望了过来,只低下头,在额上亲了一亲,低声道:“睡吧。”

第九十六章 宫事

镜郎在房中无所事事了两日,吃了睡,睡了吃,也不动脑子,好好享受了一把京城里纨绔该有的无所事事,安心休养,好歹把脸上养出了点肉,作养出了几分血色。

府里其他人避着他们一行人由南方疫区来,并不肯接近,唯有一个林纾天不怕地不怕的,每日也不管什么时辰回来,就往他屋里钻。镜郎睡得昏昏沉沉的,大半夜里被窝里就能多出个大活人来,好在林纾也老实,没折腾他散架的骨头架子,镜郎也就把他当成个大号的汤婆子,抱着睡觉。

到了第三日上,见他连带着青竹王默,看着都活蹦乱跳的,既没高热,又没腹泻呕吐,精神焕发地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古怪得很,头大肚皮小,看着下一秒就要一个倒栽葱栽倒在地上。

瑞香带人捧着新衣来时,迎面就被撒了一把雪粉,吓了一跳:“公子怎么一身的雪!”又嗔怪道,“还不快洗手换了衣裳,山参野鸡子汤刚滚了两遭,殿下唤您过去,一道用午膳呢。”

镜郎换了汗湿的衣裳,裹着一袭火狐斗篷,脸颊埋在绒绒风毛之中,衬出了十分的白,一路穿廊而过,就着手里香囊,勉强没被白醋混着焚烧艾叶苍术的气味熏得吐出来,进了延春殿,才惬意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夏日里常用麒麟髓,冬日里便换了暖调的花果香气,名叫“凤凰言”,也是熟稔香气。殿内陈设也更换一新,春夏多用瓷与玉,秋冬则陈设金银器皿,就连屏风也变了,进门时的红漆屏风替成了一件镜郎没见过的七扇多宝围屏,内外之间撤走了玻璃屏风,只垂着珍珠帘,桌上那时时赏玩的插屏,由百蝶穿花换作了双面绣美人图,正面是西施浣纱,反面便是貂蝉拜月,只有长公主素日爱赏玩的一尊白玉美人觚仍设在窗边高几上,供了一株半开的红梅。

见殿中富贵气象未变,因时气变更,就晓得长公主仍然有闲心指点陈设,镜郎就先放下了心。

建昌长公主正坐在窗下,借着天光看一卷古书,室内暖融如春,她穿着檀色的绉绸衫子,朦胧胧雾霞色的缎子裙,人在家中无心妆饰,脂粉很淡,髻上只有一枚缀满明珠的压发,耳边佩着一对小小的猫眼石坠子。只是仿佛有些魂不守舍,好半晌也没翻过一页,水葱似的指甲在书册上划出一道褶皱。

瑞香掀了帘子,瑞月解了斗篷,镜郎三步并作两步,兴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