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 / 3)

处撒欢,烦都烦死了。”

建昌噗地一声笑出来,又想起自己还在生气,忙止住了笑意,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油嘴滑舌。”又摆了摆手,“既来了,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吃了晚饭再走,庄子里拖来几筐笋子,也换换口味,还有几只白兔儿,拿回去给丫头们玩。”

“看来姐姐是心里有成算了。”

建昌不摇头,也不点头,并不回话,只是翻身起来,开了一小罐薄荷膏,揉着额头,又躺了下去。舞阳多谨慎的人,见了如此,也不会多问,沉吟片刻,一把攥紧了衣袖,轻声道:“阿纪病着,家里又没个长辈能跟去照顾,就算底下人再仔细,难免也有些疏漏,做不得主,就怕事有万一,不如把君泽带上,也一并送出去!”

建昌深深望了她一眼:“我知道了,你回去给君泽收拾行李,也别走漏了风声,再三两日……就让他们一道走吧。不往南走,直接去益州。”

第一百零九章

正月不是该上路远行的时节。

自本朝初立,太祖太宗乃至于武帝,都热衷于开疆拓土,自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向西向南拓展疆域,首先要修驰道运输兵力粮草,数百年下来,四通八达,兵戈止息,路上的商贾行人考生,也撑起了一路的热闹。官道之上,每隔数十里,便有驿馆,可供行人小歇,住宿。

官道上无比的寂寞,再过五十里地,便是汉中,驿站里的驿丞随从与小厮,自腊八那天送走最后一波商贾后,就再未见什么人迹,便也躲懒窝着,游手好闲过了人日,再回来上差,也并无什么事务,在厅中喝茶喝酒,围着火炉,说些荤话村话。雪地里一捧稻谷,一只篾箩,捉来两只野鸡子,经了一冬,却还肥嫩,一只裹了芭蕉叶,和了黄泥,埋在松木火盆里焙着,一只便开膛破肚,和着野蕈冬笋,小火炖了一锅汤,汩汩地冒着浓香。

因昨儿傍晚下过微微的雨,受了一夜的冷风,平整土路上结了一层薄冰,光洁如镜,枯草覆盖着厚厚的霜雪,没有一点风,蔫头耷脑地歪着。由远及近,是车马行进的闷闷震动。

马车行得很急。

车队并不多么宏阔排场,只是前两骑,后两骑,马车不过三架,车辙不深,拉车的也不过是普通的挽马,并不多么高大,只是看上去格外肥壮有力,打头的那一架车,却实在有点是大的有些出奇。

长公主出行的四轮驷马车,内里装潢富丽,又有无数锦缎木棉皮毛做垫子缓冲,只是在冬日里行进,仍是免不了颠簸与寒冷之苦。尤其镜郎病得很不舒服,脸色黄黄,常就晕眩要吐,若不是身子底下时常还有人做个垫子,又早早做了准备,火盆里时常燃烧着安神凝气的香草,又一碗一碗地将止晕眩的药茶灌下去,镇日昏睡,恐怕走不了多远,就要因作呕而停下来休息。

一路奔忙,汉中就在眼前,今日歇上一晚,明日即可入城,喘一口气。

不寻常的动静,惹来驿馆里从人倾巢而出,对着这一看就知是京中贵人的车马排场啧啧称奇。驿丞在任上做了二十年了,晓得来人非富即贵,接了金紫之色的帖子,更不敢怠慢,驱赶了围观一众,上前去迎。

人也奇怪,一个穿金戴银的少年,想来是主家,一个从容不迫,像读书人,却又对着少年人毕恭毕敬,不知是族亲还是管家。还有个黑面的高大汉子,该是家奴,肩膀手臂大腿上,俱是一块一块颇为壮观的腱子肉,想是做了许多体力活。一行大男人里,唯有一个少年,年岁不大,腰肢纤细,裹在毛茸茸斗篷里,由着人抱上抱下,并不怎么见人。

像极了逃难。

他一面打发了人去饮马喂马,生火打扫,一面就嘀咕起来:“真作怪,大过年的,才过了元宵哩,怎么还有贵人出行?”

镜郎一路都昏昏沉沉的,还好有人悉心照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