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起一只手,做了个“收”的手势,身后人群刹那间安静下来。

“我们要跟校方谈判,最后是要开除贺南鸢还是谁,你们说了不算。”别以为就那帮小棺材有靠山,施压谁不会啊。

“你,你们……”王芳许是也没想到我们能做到这个程度,一时表情复杂,“你们先回去,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糟糕……”

“要开除谁?”

半开的门被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掌完全撑开,片刻后,从门里走出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性。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合体西装,身量很高,几乎要比王芳高出一个头。皮肤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白,五官深邃昳丽,左耳上戴着一枚与西装同色系的青金石耳钉,长得很像贺南鸢……不对,应该说,贺南鸢长得很像他。

但不同于贺南鸢,他没有留长发,脸也没那么臭。非但不臭,看着还挺让人如沐春风的。

“频伽!”

身后不知道谁叫了一声,我转头看去,所有层禄人不约而同地双手交迭按在心口处,朝男人恭敬地躬身行了一礼。

频伽?

记得贺南鸢曾经说过,他的舅舅是层禄的传音鸟,迦陵频伽,难道这个人就是……

“舅舅?”一不留神,我对着男人的脸失声道出了心中所想。

第21章 你最好是

面对我的碰瓷认亲,男人轻轻挑了下眉,显得有些意外,但还是应了。

“欸。”

他不应还好,一应我就有点放不开了,不自觉收起了方才嚣张的嘴脸,手都老实地贴着裤缝放。

这怎么莫名其妙的……多个舅舅?

“米夏?”听到外头动静,门里的人全出来了,贺南鸢吃惊地看着我,以及我身后的一大帮人,“你……搞什么?”

“哇哦,好多人啊。”一名比贺南鸢舅舅矮一些,瞧着也是二十多岁模样的年轻男人从后头搭上贺南鸢的肩,笑得幸灾乐祸,“真热闹唉。”

大衣、短靴配高领毛衣,与舅舅的正式不同,对方打扮得相对休闲时尚,容貌虽然不是惊艳型的,却胜在气质出众,贵气天成,搭配他的穿着,很有一种行走的贵公子的观感。

“你刚刚说,要开除谁?”

听到舅舅问我话,我急忙从贵公子身上收回视线,都不需要酝酿,告状的话张口就来:“要开除贺南鸢啊舅舅,校长说的。”

“还有我。”左勇指着自己道。

“误会,都是误会!”被点名的校长一下子就慌了,“这不还在商量没确定呢吗。”

教导主任也在一旁赔笑,解释“开除”的说法只是为了震慑学生,让他们吸取教训,当不得真。

看他们这副德行,我严重怀疑他们并不知道贺南鸢“官二代”的身份,可能以为他只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对象。毕竟,一个偏远山区出来的小孩,背景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呢?

他们不知道,人家舅舅是直接可以和市领导对话的存在。

贵公子扫过人群,凉凉道:“钱校长,你看这事闹的,我跟你说什么来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不想李局操心这种小事吧?”

校长秃掉的脑门上汗都快下来了:“那是那是。”

“频伽出一次厝岩崧也不容易,这样,让这对舅甥叙叙旧,我们接着聊我们的,怎么样?”

“我也是这个意思。”

长臂一伸,贵公子揽住校长的肩,携着对方“哥俩好”地回了办公室,教导主任屁颠颠跟在后头也进去了。

“都回去吧。”王芳对着重新合上的校长室门叹了口气,回头开始驱赶众人,“我数十下,现在回教室我既往不咎,不然有一个算一个。十、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