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躲不藏不畏惧,就那么对视上。
“阿姨,我曾经的确混过,现在说不上改邪归正,但还算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我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自觉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亲情更重要,要她为我放弃自己的父母,没必要,我会主动退出。”
话音落,姜珀脊背受力,走了两步,手上的温度潮水般消逝退去,后知后觉这点时她身侧站着姜云翡。手指抽动一下,指腹触到干燥却并不温暖的大衣面料。
――所以,是他松开了手。
姜珀惊愕。
“她不必选择我,但我不会放弃爱她。我会用所有的诚意向您证明。”
Rapper。说唱歌手。
姜云翡似笑非笑的,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
“听上去很有担当?”
“我更希望用行动来坐实评价。”
嘴角的笑渐渐淡去,接着就变了语气。
“凭什么?凭你一张灵活的嘴皮还是凭你马上要面临的牢狱之灾?”
姜珀实在听不下去,“他是为我……”
“为谁都不行!过程我不管,我只在乎结果!把人打成轻伤一级是板上钉钉的事,武断冲动,素质可见一斑!”
焦头烂额的一腔怒火正愁无处发泄,姜珀是直接撞到枪口上。
姜云翡当下根本无法理智看待他的真心与否,猪拱白菜,固板印象在,入眼全是虚招,以她一贯的家教,和这样的社会渣滓多打一句交道都是在浪费时间,姜云翡拽着姜珀抬脚就要走。
柯非昱上前一步挡住他们的路。
“出手和冲动无关,即便时光倒流我依然会这么做。”
没别的,就想坦白这一句。
表完态,他望着姜珀后退一步。不拖泥带水,意味明确,痛快放行。
姜云翡反而停了步子。
转头看他。
“与其在间隙示爱不如担心你自己,别的不说,试问有哪位母亲会放任女儿和一个有案底的人交往?我告诉你,不可能。”
姜珀知道,他是光明磊落的人,有瑕疵的人生,算不得什么,可姜云翡不这么认为,她固执己见,追求完美,撂下这一句就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
……
回了趟学校,姜云翡出面把实验室的假条请了下来,一请就是几个月,用的什么理由,姜珀没过问,剩下空洞洞一颗心是去哪都行。于是没来得及带上任何行李,她坐上了开往机场的的士。
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后,姜珀回了家。
大约是姜云翡事先和陈中宏知会过,不是下班的时间点,人就已经在厅中坐着了。
男人周身笼罩着郁卒的霾,抬头看了一眼姜珀。
女大避父,事情尴尬,陈中宏神色复杂。
姜珀配合着,什么也没说,轻声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
一楼持续有动静,开始只有姜云翡一个人的声音,压着,并不大,多半是在叙述事情经过,而后夹杂进了几句男音,很低,仍旧听不清。
后来声响逐渐大起来。
陈中宏性格平和,平时本就寡言少语,在姜云翡的强势做派下更是常年保持沉默,这般激烈的对话少之又少。那时已将至深夜,打个喷嚏都格外清晰的时候,何况争执。
今日陈中宏一反常态,脚步声冲上主卧,行李箱重重倒地。
他执意找秦沛东要个说法。
轮子的声音不断。像在争执。
姜云翡显然不同意,声调扬起来:
“你还想怎么样?那个混混已经把他打残了,他脸上的伤缝了十一针,永久留疤了你明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