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甩下的狠话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和自己和解,充分做足了她不会回头的准备,他只是给自己找一些还算看得过去的理由,然后不经意地路过那些她可能会在的方位。
远远看一眼,确认她一切都好。
便利店里她无视一切热量摄入径直走向冷柜的自律;车站口她戴着耳机于一众同学间不争不抢走最后头的清冷;拍摄现场她穿着单薄样衣还对着镜头大方微笑的韧性。
分手后,他见过她在外人面前的很多面。
而此刻在眼前的她,丰润又恣欲,欲望明明白白写在眼睛里,就这么一眼,别说两次,柯非昱觉得自己还能喜欢上她一万次。
车内蒙了雾。正面进完后面进,姜珀在车玻璃上留下了指痕,反应过来后,她发现那是一个“K”。
柯非昱再不像毛头小子那样没章法,战术用得到位,追求高质量,无法无天又细心,翻来覆去做得她很没脾气,他在间隙向她道歉,承认他当时半个月就妄图成熟的言论本身就证明了他的不成熟。
我傻逼。他说。
姜珀抓紧了他的肩。
下巴紧迭,腰身圈紧,一身汗流光。
每深入一分,心就沉下一分,互相不知疲倦地消耗着,没明天了。后来钱包备用的套都见底,该停手停手,他没说一句继续。
即便都知道不会再中招。
周身逐渐有光。
这场初雪下得浅,日出一照,留不住,落在草甸浅浅一层全化成雪水。车窗降下通风,有泥土香泛上来。雾雾地,清冽。远处一抹橙黄晕开天与地的分界线,天边云海山头金黄,疯狂过后,姜珀在他肩上累得不想说话。“秦沛东那边……”
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一晚上避而不谈不等于从未发生。在出手伤人一事有确切结果前,复合二字,提都不提。当时就是默契到了这个程度。关于结果,姜珀有准备,柯非昱也早下了决心。
眼眸低下去,他蹭了蹭她的唇角做告别。
“我会去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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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筹码
多说一句都怕误事的时候。
从医院大门走下来的袁安妮刚接完Rison电话,抬头对姜珀打了个招呼,匆匆就要驱车离开。姜珀电梯走廊一层层上,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冲进鼻腔,刺鼻。要说这地儿是能别来就真别来,光站着就叫人压抑,胸腔被挤扁了呼不过来气,几次来都没留下好回忆,这次也不会例外。姜珀驻足于门外,抬手,放,再抬手。
叩叁声,推进去。
他喜欢的古典乐轻柔地放着。
有健身习惯的人,扛造,昨晚被打到血糊了一嘴说不出话,现在就已经能听着音乐养精蓄锐了。鼻青脸肿,但胸有成竹。什么也不怕。
秦沛东往门外看了看,但合上了十秒也再没脚步声。
显而易见,就姜珀一个。
“逃逸了?”
声音嘶哑,听着难受。姜珀在离他不远的软座坐下,望着他手上缠着的重重绷带。回:
“是自首。”
倒是出乎意料,秦沛东愣了愣。摇着头,“可惜。”
“……”
“我已经报过警了。”
姜珀没回应,拿过小刀,一颗苹果在她手中轻巧地转,褪出一层皮来,又被不疾不徐切进玻璃器皿里。秦沛东心下有所触动,“你这是――”
大小都是刚好入口的,牙签也备齐,她推过去。
“别多想,人道关怀而已。”
即便伤势不轻,好人也做到底,绝不放弃任何劝人向善的契机。
“你是无所谓,但我替你担心。他施暴的样子你都看到了,和那样冲动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