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Wanpersly那晚交流会深受冲击和羞辱的戚守麟去意已决:“且不说我已经还够了家里欠你的债,我在钨金即便能做头牌十年,难道还能做二十年、三十年吗?从经营的角度来说,去个人化倾向推动多元化、矩阵化的发展才更有利于减小风险损失,扩大顾客受众范围,获得更多利益。”
戚守麟说的这些老板不是没有考虑,奈何戚守麟与别人比起来实在耀眼,他得从戚守麟身上压榨出更多的价值。他将戚守麟拉入了这条深渊,看戚守麟脱离不得最后沉沦其中,本以为戚守麟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被榨干最后一丝,哪想到这小子居然有一天骤然醍醐灌顶似的说自己不做男公关了。
“好,我可以放你走,”老板看着那双目光坚定的眼睛,强留戚守麟只怕会生出更多事端,不如顺水推舟最后再剥他一层皮肉,“但客人们给你送的东西,你要么原封不动还回来,要么拿等价的钱来抵扣。这些是他们给‘Seven’的,而不是给‘戚守麟’的!”
戚守麟接受了这项可以说无理的条件。一夜之间他失去了几乎一切身外之物,住着的房子、酷炫的机车、数不清的名牌衣物首饰……独独力争留下了池焱给他的相机和手表。
最艰难的时候,戚守麟住着地下室几平米的地方,为了省钱买教辅资料和参加学习培训吃着最低限度维持能量的食物。白天打短工,晚上挑灯夜学成人自考课程以及各种普遍实用的职业资格证。还特别去钻研过池焱家公司的经营范围与招聘倾向。这两年来他几乎每天只会睡四个小时。因为深知倘若不拼了命地去完善自己,他连池焱的一根手指头都够不到。
这个男人没有在自己面前卖惨,只是用“竭尽所能”短短四个字概括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池焱哪里不直到这背后会有多少血汗呢?可戚守麟却是一点也没有说。他比以前瘦了,英俊的面庞于颧骨下有微微凹陷,这个人以前那么在意自己形象,连胡茬都会修理得干干净净怎么会让黛青的眼眶出现在自己脸上?
这两年戚守麟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啊!
池焱几乎没法再多看他一眼:“竞聘者私下不能与面试官有交流,否则对其他人不公平。”留下这句公事公办的话,池焱直接上车启动离开。但从后视镜里仍能望见后面那个寂寥的身影。
戚守麟为什么要这样……他本就已经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身边人无不为他倾倒,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为什么到头来把自己弄得惨兮兮却还要云淡风轻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池焱心乱如麻。本以为过去两年,自己也认识了不少人,当初对于情爱的憧憬与好奇也会随之淡化。可事实仿佛不是如此,眼睛看不见戚守麟了,脑子却还在想着他。
池焱此刻很想身边有谁陪着,于是把车停在家楼下后立马就打给尤佩森了,对方那边听着乱糟糟的,不时传来喝酒起哄的声音。
“宝贝儿,怎么啦想我了?今天那么主动打电话来找我?”
“你……现在能来我家吗?”池焱的声音低得尤佩森走到外面才听得清。
“啊?可是今晚是我们中标的庆功宴,我作为项目主要负责人之一不好半路开溜吧?你怎么了?听声音感觉不太舒服,要不要给你叫点什么药送上门?”
“不,没有什么不舒服,”池焱讷讷地说,“就是今晚想和你一起吃完饭,就现在。”
“唉呀,宝贝儿吓我一跳,别闹了啊,我这里正忙着呢。有空我再去陪你吃饭。乖乖听话啊。”尤佩森知道他没什么大事后两句话的功夫就挂了电话。池焱也没再打过去。
他自己点了个丰盛的海鲜小火锅外卖,吃得出了一身热汗。这样的情境在这个家中也只和戚守麟有过。池焱翻出他给戚守麟买的后来又被送还的那个相机,本来已经被他藏到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