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棕色,却没有丝毫温度,像无机质的玻璃珠子镶嵌在一对眼眶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啊!”池焱毛骨悚然,忍不住大叫一声,用手肘撑着连连向后退。是那个在胶囊仓里的男人!他不知是怎样挣脱了束缚带,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离自己如此之近的地方。那湿凉凉落在自己脸上的东西,正是他的一缕头发!
周沅梨从耳机里听见池焱的一声惨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测。回头看去,却见他连滚带爬地从车厢里出来了。“怎么样?!”她一把将人揪起来,“成功销毁了吗?”池焱摇摇头:“那,那不是什么武器。是一个人!”
这回不用他说,周沅梨也看见了。车舱里走出一个通身白衣的长发男人,他赤足踩在一片狼藉的土地上,用没有温度的琥珀眼望向他们这两个目及之处仅有的会动的生物。
远处腾起了一朵蘑菇状的烟尘,这次对方发射过来的已经不再是照明弹,似乎已经不再顾忌是会损坏想要的东西,面对负隅顽抗者索性一起摧毁。
“趴下!”池焱下意识地把周沅梨摁在身下卧倒。这一次可能真的要死了,他们周边已经什么掩体都没有……
然而预想中在身边极近之处会发生的爆炸并没有到来,反而在他们稍远一些的上空响起。两人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才起来。
“难道是……打歪了。”池焱还在为自己劫后余生的狗屎运窃喜。周沅梨却瞪着眼睛道:“不……并没有打歪……是他。”顺着周沅梨的目光池焱再次看向了那个白衣男人。他就这么直直站着,爆炸的气浪将他的黑发吹得如旌旗猎猎,他仰头注视着上空的爆炸,强烈的火光将他面无表情的苍白脸庞映得发亮。
“我看见了,他徒手把车门卸下来,当做回旋镖一样投掷出去……就阻止了一发小型导弹。”周沅梨的声音有些颤抖。池焱摇摇她的肩膀:“你是不是被震得出现幻觉了……怎么可能有人用车门来阻止导弹呢?那是发射反导弹导弹才能做到的事情好吧?”
“不……我很好,”周沅梨突然反手抓住池焱的手臂,正色道,“我明白了,他就是白塔所谓的‘武器’。听好了,池焱。他是一个哨兵,如果我们这次想要或者回去就得利用他这个武器。”她艰难地吞咽了一口,池焱发现她的手在发抖,她在前面的绝境中都没有露怯,现在希望就在眼前却不知为何开始害怕起来。
“我是现在唯一能动的向导,所以我会引导他作战。可是……”周沅梨面露难色,“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如果有任何情况,答应我……立即丢下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逃走!绝对不要犹豫!立刻逃走!”
池焱想问她为什么,却见她回头深深望了昏迷的万锐扬一眼。然后转回来凝视着那个白衣服的男人。分明没有语言交流,白衣男子却像感受到什么一般也回头看了过来。之后迅速向前方已经隐约可见的敌阵冲去。
他没有武装,甚至连一件利于作战的衣服也没有。通身的白衣像丝缎一样轻飘飘的,不说是子弹怕是连小刀划一下也经受不住。可他又全身都是武装,一柄成年男子需要双手把持的轻机枪他单手就能操控,弹夹射空了就像那辆车门一样被投掷出去……他展现的一切战斗技巧与身体素质,已经完全超脱出“人类”的范畴。
“侦测到一名没有登记在案的哨兵加入战场。”其他人也同样观察到本已危急的战局有利局势却渐渐向我方倾倒。周沅梨目视前方,双唇紧抿,似乎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池焱只好代她回答:“我们……四车上的那个‘武器’,是一名哨兵。现在向导正在引导他作战。”
通讯频段那头传来明显的一阵倒吸凉气,似乎没有一点胜利的欣喜:“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放出的是什么东西!”
敌方的攻势逐渐平息,池焱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