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亮的橙黄玫瑰品种,他的手工拙劣却细心,插的几朵大小也有讲究。
邹栩一旁捧场:“难为你做那么用心,可惜是阴天,有阳光照照,才好看呢。”
“这有什么?”宋长恒笑回他:“想拍照拿暖灯凑合不也差不多?”
又想让这个观点在梁穗脸上得到论证,宋长恒伸下脑袋探她表情,期待她夸自己两句。
却见她隐忍地将脸掩低,并没有在看花盒。看不清表情。
但绝不是高兴。
云浪里滚来一声闷雷,邹栩抱怨天气,过去关门。只剩两人,宋长恒搭了搭她肩,“穗穗”
触碰的当即,翻涌的胃道挤上一股犯恶的闷,到喉口,梁穗紧抓衣角的手捂上嘴,甩开他往里跑,跟倒水的梁梵希擦身而过。
卫生间门砰地推开,梁梵希惑然转头,拉住追进来的宋长恒:“怎么了她?”
“应该是哪儿不舒服,我去看看她。”
“不是感冒吗?还有什么不舒服?穗穗?”
又一声拍响,宋长恒抵开门跨进去,反手关上前,梁穗空呕的间隙回头,向他身后的梁梵希喊:“我没事!别担心!”
刚正回身,进来的宋长恒两步到她跟前,手顺上她耳根,“哪儿不舒服啊穗穗?我带你去趟医院?”
梁穗垂眸躲开他细致得要将她剖解的目光,握住他的腕,抓紧,沉声:“宋长恒。”
他低眸轻应了声嗯。
“昨天晚上。”她声息甚微,没有情绪起伏,平和地问:“你在哪里?”
她能感觉到眼前人凝滞地空白了片刻。
指腹摩挲起她颊侧,宋长恒一瞬莫名其妙的停顿,而后笑:“怎么突然问这个?不是跟你报备了嘛?有个项目组的成员小聚会,不然就来陪你给裘欣过生日了。”
梁穗闭上眼,扯他腕的第一下,他确定她几次三番的刻意疏离,“是不是谁跟你胡说了什么?”
没扯动,第二下,梁穗眼孔空茫地直视他,“聚会之后呢?你和谁,在哪里?”
手劲骤然松了,他气息开始起伏,迟滞,也迷茫:“……穗穗?”
“很难回答清楚吗?”梁穗猛扯一下,垂在身侧,往后退,眼对眼,她冷漠,他惊恐。
“那我替你说。”
背抵上盥洗台沿,梁穗半倚靠,微扬颌,声不大,却字字尖刻。
“你在酒楼。”
“是和谭怡一起。”
她绷住下颌,眼里有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惊悸:“宋长恒,你不仅认识她,你还跟她上床,送她衣服首饰,是她不为人知的有钱男友。”…………
相视在缄默的时间里无声跳跃,盥洗台里有滴答滴答的流水声,掩抑的情绪在胸腔烫起滚热的火。
宋长恒瞠着眼一眨不眨,迟钝地仿佛消化了很久才明白这一段字字决绝,他开始摇头,一下,两下,摇得越来越慌,越来越快,“谁跟你说的?”
伸手触碰却再次被打开,瞪目哆口地追问:“谭怡?”
他握住她胳膊,“还是陈既白?他早就对你有想法,他想挑拨我们?”
梁穗推搡他,男女悬殊,她被捏到疼得一缩,紧锁眉,眼见宋长恒瞳孔沾上红,青筋从太阳穴暴起。
“穗穗!”
梁穗被吼得一震,停住,在几乎逼迫的视线里,呼吸渐缓,他恳切地盯住她,说穗穗,你别信:“别相信他,你不是知道吗?他拿捏我,拿捏我们,他不想让我们好,他会想尽一切办法的,这都是他的计谋……”
失控,不着边际的胡言,梁穗一个字也不想听,眼往下撇,又想扯开他,被他更用力地制住。
“他给你看了什么?跟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