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很多事,包括音律,虽然我当时并不通,那也是因为我之前没有把精力投在此道上,可是跟席银学琴以后,我不得不承认,这一样东西,是必须要靠天赋的。
席银比我当年教她写字的时候要耐心地多。
尽管我弹奏得连胡氏和阿玦有的时候都听不下去,席银也不准他们笑。
她跟我说,如果我实在不得要领,就去永宁寺塔下听听那四枚金铎的声音,那不是人间的俗音,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明白的。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我这样一个音痴,能听懂上天的乐律,但我真的有听她的话,去永宁寺塔下听过那塔顶上的铎鸣。
如席银所言,他们有节律,有高低,悠扬悦耳,又时闻铿锵。
我记得很多年以前,是我带着席银来永宁寺看这些大铃铛的,它们对我而言,有很深的意义。我当初给我自己取名为“铎”字,是要为我所行之道,为我所坚持的人生,找到一个印证,我要它们的形,意,位置,来附和我,但我从来没有认真听过它们的声音。
“你就跟这些大铃铛一模一样。”
席银抬手指着塔顶对我说。
是时高风大起,青燕从云霄俯落,大片大片的天光在雨后蓄满了力,从容地破云而出。
那塔顶的铃声错落高低,把我说不出口的话,都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本文的最后一次更新。
第131章 东后堂笔记(三)
我们的第二个孩子, 叫张修。
这个名字是席银给他取的。我记得取名的时候,席银说别的都不重要,只是希望他长得好一点。
我起初不太喜欢这个名字,但后来叫得多了, 也就慢慢习惯了。
阿修虽然一直住在洛阳宫,性子却并不十分像我。
相反,他是一个柔和的孩子,他的存在,后来成了我和徐婉的一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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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在的洛阳宫城一直很安静。
阿修和平宣的女儿, 是宫中唯一的两个孩子。
天真稚气, 宫内人都很喜欢他们,就连宋怀玉这样稳住的人,也时常在大雪天里,被阿修他们追着跑。平宣的女儿叫阿颖,听说这个名字是徐婉给她取的。不过她没有姓,宫内人也不敢私问,只有宋怀玉带着宫正司的人来询了一次对阿颖称谓,我问他们,如今是怎么唤的,宫正司不敢回话, 宋怀玉只好在一旁小心道:“唤的是小殿下。”
我点点头, 说我并未废黜她母亲,这么唤自然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