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她说话,明明两个人只隔了一堵墙,就像听到异世界的呼唤。

五条悟眉梢轻挑,双腿岔开,姿态慵懒地俯视地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弹着深黑眼罩。

那孩子没发现神父已经去后边了么。

“神父您不在吗……”

看来是真没发现。

要他好心扮一次神父吗?

做过咒术师,目前在职教师五条悟表示,神父虽说没做过,但也不是不行。

他嘴唇微张,嗓音清冽:“我在。”

“……啊是新来的神父吗。”

五条悟抱起胳膊,身体歪靠窗格。

“神父,是不是因为我生来太过不堪,祂就把唯一能接受我的小猫带走了。”

“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那为什么有的人什么都有,我只有我的小猫,这也要把它带走呢。如果我在这里忏悔,祂能把它还给我吗。”

薰垂下颤动的眼睫,指甲掐进虎口渗出血,她另一只手的大拇指被她死死咬住,神经质地一声声低喃:“我忏悔了那么多次,每次进食前我都会来这里忏悔,难道我对祂还不够虔诚吗?为什么要把我唯一拥有的东西夺走。”

“我恨祂。”

“我诅咒祂必在天堂永坠地狱,被所有的信徒抛弃……”

她的话让黑暗中的五条悟什么表情也没有。要说他心疼她吗,这种事当然不可能。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偏激,当着神的面说出诅咒祂的话。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声和脚步声先后远离告解室。

告解室里很黑,教堂的辉光勉强能透过窗格的缝隙照到五条悟微微下压的唇角。告解室外,薰已经背起制服包,脚步平稳地走出教堂。

等她的气息飘远,五条悟推开门,望见女孩的背影融进蓝色的黑暗中,暮色勾勒她纤瘦的轮廓,肩膀还在颤抖。

看起来是真的很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