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堪堪挤出几个字来:“二兄,你疯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根本无关痛痒。
正这时,宋珩稍稍低头,却还是高出他一截,煞有介事地掸了掸他肩上?的衣料,凝视着他,阴侧侧地道:“疯的人不是我,而是三?郎你;你若不是疯了,岂会自信愚蠢到胆敢助着我那未过门的妾室逃走!杨楚音与你幼时弄丢我屋中?的那些物件不一样,你实?在不该动她的。若非看在耶娘和阿婆的情面上?,你当真以为?我会如此轻放了你?”
有那么一瞬间,宋聿仿佛回到了少?时被他支配的恐惧。
他那是也不过十四五的年岁,然而身上?的气势却是又足又盛,人长得又快又壮,细细一看,竟是比身边的同龄人都要高都要壮,他的小名叫夔牛奴,可自打?他在人前表露出不喜这个小名时,便再无人敢如此称呼他,便是阿婆也不例外。
卫湛和程琰怕他,他也怕他,就连阿耶都对他另眼相待,直言他是青出于蓝。
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他又如何能?拧得过二兄。宋聿颇有几分灰心丧气,低垂了眼眸,甚至有些不敢再去看他,握成全的两手微微颤抖着,嗫嚅着嘴唇试探他道:“杨娘子接连失了耶娘和兄长,此生已?足够苦了,二兄既肯轻放了我,为?何不肯放过她?”
“你是阿耶阿娘的次子,阿翁阿婆的次孙,她是什么东西!也值当我去宽恕?欠她兄长一条命的人是三?郎你,而非我,三?郎往后务必记清楚了,莫要再将她是你救命恩人之妹的话说与我听,妄图令我对她心软。”
宋珩将“什么东西”四个字咬得极重,足可见其心中?愤恨之意?有多深。
他这会子当真是气得失了智,是以说出的话委实?难听。宋聿当下觉出味来,不欲再与他多费唇舌,只一心盼着杨娘子能?够安全隐匿于茫茫人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