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某一节点时,嫌憎又些许可耻的侵袭触感将她神经猛地一刺,梁穗视如梦魇地急忙将其挥散,背部仍有漫上的麻劲儿。
……这混蛋。
她左右瞥,审视着这个陌生的环境,暗骂不止,居然就这么把她带回来。
尽快冷静后,第一件事找手机,刚起身就被糟乱的头发牵制住,低头,几缕缠在锁骨的项链上。
日光下银亮耀目。
幻现出两道挥散不去的背影。
她叹了声气,伸手,一边拆头发,一边想。
第一次宋长恒想把项链送给她时,他们都不是很熟。她还在餐饮店打零工,宋长恒问柯冉要到地址找过来,撞破她最窘迫的时刻。
因为顶着年轻漂亮的学生长相在各种各样的客人面前晃,经常有人可惜地问她是不是长期工,也有问她要不要考虑当网红,也就难免还有酒醉上头的朝她开两句爽裤.裆的黄腔。
主管经常说她长得讨巧,性格还好,一般不把客人的脾气放心上,为此都很乐意给她加到长期的日薪。
也是那一次,她当场把冷脸甩了回去,男人不爽她的态度,扬言差评,梁穗索性骂完就转头报警了。
一整个厅的客人都在看热闹,那天也提早闭店,宋长恒来的时候店门都是关的,拉开玻璃门时还有服务员拦住他,说今天不营业,他说我来找人,转眼看到了前台边上被主管叫住训诫的梁穗。
影响到日营业与店内口碑,梁穗被罚了一天薪资。
那边训到一半,宋长恒听完服务员的描述就冲过去拉走梁穗,替她辞了工,说这事儿他会起诉,连着那个烂人跟这家破店。后来他也真干了。
那天送她回去的路上,掏出早就准备送的项链说安慰她,却直到在一起后梁穗才收下。
可能是从那一刻,她才开始愿意对这个真诚追求的小少爷敞开心扉,所以一直觉得意义非凡。
但赤忱是真的,丑恶也是真的。
头发都拆利索了,梁穗伸向颈后,解开链扣,门口进来人时,她掀眼吓了一跳。
“姑娘?”保姆走进来。
鼻息涌入瘆人的乌檀木香,她看见床头柜上的香薰,即刻警惕起来,还没开口问。
“少爷昨晚就走了。”保姆说,问她饿了没有,刚做好中餐。
中餐。
已经中午了。
梁穗蹙额想起些细节。
陈既白把她放下就走了。
“我的手机呢?”梁穗想起来。
……
屋里的香其实是清淡安神的,但她闻着就头疼,特别想到某个人,出房间时如蒙大赦。
发烧闷得人难受,梁穗憋着脸在沙发上蒙头翻了半天才找到手机。
难怪她一睡不醒,一连串的未接未读,全在客厅里响不停。
回复裘欣的时候,当然就看见了自己在完全不知情下给对方最后的留言,眉间难掩厌恶地蹙起来。
这个强盗,流氓。
还没暗骂两声,页面又弹出消息。
宋长恒刚刚问她:【穗穗,你在哪里?】
没点进去,画面被弹出的语音电话覆盖。
陈既白打来。
梁穗犹豫了一下,熄屏,两秒,再摁开,咬着牙接了。
不说话。
等着对方问:“刚醒?”
梁穗脸一怔,投向厨房忙碌的保姆。
怒火中烧,靸着棉拖大步走向玄关,找鞋。
沉厚懒调继续在耳边响着。
“别生气,本来想给你开个酒店房,但你太不配合了,那地方可没人照顾你。”
“不过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