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那么一会儿,从门外到门内,从这个人到那个人,她有点被打击过头了。
伦敦,纹身,项链,喜欢。
“你怎么那么喜欢我?”她怔然脱口。
……
……
世界在那一刻起了鼓动的噪音,她正对窗,刺烈的阳光从她的额间到鼻梁镀下一层金绒,那一帧的画面就显得有些失真,虚幻。
她把陈既白都问懵了一瞬。
屋里莫名的安静下来,她才惊回神志,意识到刚才自己问了什么,心跳迅速到胀疼,圆眼落他迟滞的脸上,说话更加倒四颠三:“啊、我、不是,警察说……算了我感觉今天有点不太合适,我们另外再约个采访日期吧。”
她四下张望,囧慌下没了容身处,转身就走:“我、我要先走了。”
声音忽近忽远,梁穗心跳狂震不止,步履生风,一路跑出走廊喘息杂乱。
已经不能够分辨出此刻的状态是心理因素还是生理因素,思潮起伏。
她为什么会那么问。
她以前也问过的。
可不是这个心境。
从一种费解到另一种费解,有什么不同?
好像一直以来都觉得难懂,而当一段感情里,她不断逃避,不断在自圆其说的理由里抗拒,却仍旧感受到对方猛烈的爱意时。
她就感到惊慌了。
跑到电梯前,梁穗摁下行,指腹就一直摁着,撑着,脑际乱想,却拼不出个所以然。
直到另一个手心里传来震动,她发焉地走进电梯,低头看见姐姐的消息:【晚上早点回来吧,姐姐想跟你说些事】
……
陈既白一直盯着门口,直到她的背影被冰冷的门板覆没,也没松眼。
好似刚才真是一帧不实的幻境画面。
他无法确切地从一个不喜欢他的梁穗身上考究到那个问句的深意。
但那一刻,他也心跳加速了。
这个心情一直没有平复下来,他想不通就一直在想。
飞机一落地就奔医院来的辛驰就这样跟他发了快十分钟的呆。
其实是各有想不通的事儿。
辛驰来之前就知道车祸原委,特意提前赶回来,沉默的十分钟是在思考要不要给他哥们看看脑子。
等护士给他换完药离开,辛驰收起手机,看了眼房门,换了只腿叠着瞥向床头,直言了:“你这个局做不了多久。”
陈既白眼盯着药水滴入输液管,平淡无波地:“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辛驰嗤了一声,说:“你就是疯了,才会想闹到警察那儿去。”
陈既白没回了,往上被顶灯光刺了一眼回来,继续盯着药瓶,记忆放远。
昨天中午从西餐厅出来,他差不多就明白了一事儿,觉着梁穗就吊着他的,也没打算真对他有什么看法,就随他作,随他折腾,什么见面,接触,能躲还是躲,反正随便一个人都能排在他之前。
也只能走点偏激的了。
他对那条路道的熟悉程度已经不需要去实地观察,提前演练一个对撞角度,规划一个行驶路线,要确保这场车祸不高的危险性还要有足够的话题度。
说白了就他花钱找个人陪他躺板,又要逃逸,又要卡着肇事罪,最后按程度追究,也就行政责任而已。
如果梁穗愿意早一点把她的想法说出来,没准儿他真不会做。
但说到底他没给什么机会,他就笃定了她,气是中午生的,人是下午撞的。
还是他的错。
虽然知道这种话对他来讲没什么杀伤力,人也不会在意,但辛驰还是忍不住骂:“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癫?狠起来自己都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