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走出公司,她顶着困顿的熊猫眼靠在地铁车厢里的立杆上,给时悦回了好消息后,给国内的梁梵希打去电话。
寒暄之后,梁梵希就问她:“怎么样,确定了吗?这两天能回来?”
梁穗嗯了一声,视线落在站点显示屏上,“今天把新闻台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的毕业活动我就不参加了,机票也定好了。”
其实不止毕业活动那些攒三聚五的派对,毕业典礼她都没准备去,她的老师还挺希望她能留一段结业感言,没想到她这么赶,不过最后梁穗还是留录了一段视频,作为优秀毕业生挂上校园报道。
她还没有把再遇见陈既白的事情告诉梁梵希。
车厢里人挤人,六月初,天气已经热起来,空气中浮动着燥闷。
她的包带捂在肩头,从公司出来晒了一路,这会儿洇出汗湿,有点痒,抬指拨了拨,等梁梵希长篇大论一通等她回来要如何玩如何吃后,补充说:“还有个好消息,姐姐,京市已经有不错的法制日报社给我发offer了,等回去就能落实。”
“好事儿啊。”梁梵希在电话里乐,完了联系她的前言,觉得她把时间压得太紧:“你也要注意休息,好不容易毕业了,什么都别太着急……”
听着碎碎念,地铁到站,广播高声,人群挤动起来,梁穗有些听不清姐姐的话了,就说好,嗯,下车了。
看着地铁站人来人往,她又说了句,我想你了。
然后,记忆回落到不久前充斥温热气息的,同样的一句。
今天是休息日,梁穗中午从公司回来,时悦还在为她一拖再拖的答辩做努力,人在外头,听到这个消息首先恭喜,再一个觉得她这个学习机器的形象立足了,六月初就搞定了所有事,而她这种临时抱佛脚的,高低得搞到月末去。
说好晚上一起去庆祝,梁穗回了个好就倒头睡过去。
这段时间累趴了,浑身骨头都散软,架着小风扇呼呼吹就睡到了天黑,那个时候时悦还没发消息说回来了,先一步因晚饭而联系她的,是在新闻台带她的一位资深记者Avery。
还以为是给她搞离别聚会,心说这年头实习生还有这待遇,就发现不对,说是部门聚会,领导请客:【上周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的政.治报道你跟了最多,从前你都不太参与聚会活动,现在都要走了,跟大家熟悉一下,以后说不定也有个小人脉~】
梁穗揉了下脸,自己都那么不合群了,用一顿饭能凑出什么人脉,刚打出一个抱歉跟朋友有约,时悦的消息就弹下来:【对不起了穗,临时有点事,去见个朋友,晚上回来给你带夜宵!记得先吃饭,别饿肚子等!】
于是发出的就删改成了:【好的】
嗯,最后一顿饭呗。
……
公交下车,赶时间的情况下就在考文特花园租了辆自行车,Avery给的是家意大利餐厅的地址,路上没怎么耽误,但她是临时才收到消息,以为这会儿大家基本都到齐了,结果在餐厅门口还碰到两个后来的。
Avery也在其中,梁穗一眼就看见了,对方转过脸来也赶忙招呼她过去。
还有个是部门小组的男同事,工作上常有交集,但梁穗偏偏不怎么跟男生有额外交流,正愁怎么开口打招呼,男同事先激动地凑上来拥抱,笑着说:“穗!没想到你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