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
两位场上地位最高的人过来,围观的权贵子弟立马避让开,生怕沾上这场事。
太子看这一躺一伤一哭的三人,面色冷了三分,严声问刀刃沾血的万狄。
万狄如实回答。说冲出来的下人伤了薛公子。
太子神情不悦,口上断言:“叫人把那仆人带下去,按律处置。”
白远山虽在伤心,可还分得清局面。要是他俩真被送去牢里,那有十张嘴也无处可辩。白远山发现站在太子旁边的严信祯,连忙匍匐着跪过去,可他刚爬,就被申陌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拽住,叫他不要去求。
申陌在白远山手心里,用连笔字写了两字,“你走。”
申陌打算自己承担。
白远山哪会同意,他想让两人都活下来。这时候认谁当爹,他都认了。他也不怪申陌冲动,薛盛想害他意思,他拾箭时候就看出来了。
白远山心里拿定主意,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不回头看后面的人,一膝盖跪到严信祯面前,叩首大哭道:“求三殿下哥哥救我!”
围观的人听到这句称呼,骇然失色。偷偷觑向圣上最宠爱的皇子之一,三皇子严信祯。
严信祯俯首看向白远山,一息、两息气息俱静。方才发话抓人的太子也投向严信祯目光,眉头紧缩。随太子侍候的太监俯低身,如皇宫朱门矗立的石像,耳不听眼不动。
随之打破这寂静的,是严信祯一声轻笑。
严信祯拂开衣袍,蹲下身子,捏了把白远山脸蛋皮,力气和手劲比春江楼那次轻太多,像弹弹家里的瓷器。声音不急不缓道:“方才在和太子比试,忘记你来这了。这腿伤怎么回事,给我解释解释。”
三殿下问人腿伤,但没急着叫来大夫。若真是亲弟弟,怕是先打一顿薛盛,叫来御医包扎。
白远山抬头,声音含泣,但字字吐清:“薛公子要我帮他拾箭,却暗中害我。最后知道哥哥来了,就故意射中我腿,想借我受伤见到哥哥。我和他积怨已久,在府上受他欺辱。”
万将军之子一个理由,突然称三殿下哥哥的下人又一个理由。周围人噤如寒蝉,惧惧不敢言。
严信祯站了起来,眉间不喜,转首看向太子,略疑问道:“上次薛御史向我来道歉,说会好好照顾。但今日听回答,看起来薛御史忘了。”
薛御史倒向太子党,但太子不太关心这个御史。可就这么个御史,把他和严信祯间把柄挑起来。他才不管这“弟弟”哪来的,但这薛御史明显忘了三皇子的事。太子随即转开话题,摆摆手看向不远处,冷淡道:“这事万家看管不力。明明是战场可用的弓箭,却给小孩乱玩。罚此次看守马场的士兵。剩下的让大夫过来。薛家带走人。”
“三弟,回宫。”最后太子道。
严信祯道一声“好”,与太子同道。
白远山一直跪在原地,听到太子改变的处罚,暗地里松口气。这下他和他哥都没事了。这样一搏,结果也是好的。白远山仍磕头在地,没有抬头,等到太子和严信祯脚步声远离,再回过头去,找他亲哥。
浩浩荡荡的队伍远离去,白远山直起背,从地上起来。同时,他也听到身后急匆匆跑过来步声,像怕他被弄丢了。
哥哥白远山在心里默念道。
在白远山站起身前,地面的砂砾突然被一阵更壮的脚步声震起。白远山刚撑起一条腿,就被一双士兵的手臂拦腰抱起,扛到肩上。白远山不知发生什么,但突然生起一种巨大的恐惧,比之中箭更甚。他从士兵背后看向申陌方向,看到申陌跑过来追他。
另外两个士兵抓住申陌,将八岁的小孩扣押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