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山想去凑杏花宴,看看申陌意气风发的样子。今上午游街递花,虽然只有一刹那对视,但白远山真真切切看到申陌眼里的高兴。从小寄人篱下,又寒窗十载,能为今朝登朝,也物有所值。
白远山拿一下午好话哄劝严信祯,说动严信祯带他进宫。严信祯从不管中榜的几人,他挑人的准则从来在军中,文人墨客几行笔杆子,他这里用不上。白远山喜欢进宫看杏花宴,他就勉为其难答应,实际上是不想见爹。杏花宴后,就是他订婚的时候。蓝笙
夜幕垂色,北斗七星刚出夜幕,皇宫内一派明快。杏花宴设在御花园杏花林中,梨木宫灯挂在枝头亭台,宫女粉衣染香,翩翩如云中雀,依次递上酒酿佳肴。进士们依照名次坐在一排,状元最靠近太子。太子旁边便是垂暮苍苍的皇帝。
严信祯坐到朝臣那边,管着吃饭喝酒,半分不看宴席上对诗。白远山落不到坐前排,严信祯吩咐宫人,让他能坐到后排,和官员家眷一起。
新及第的进士们依次起来对诗,三鼎甲最后。到申陌时,申陌理衣站起,自我介绍两句,顺利接上上一个人尾诗。
严信祯听到申陌名字,饮酒的动作一顿,抬起眸来,看向申陌面孔。眉头渐渐皱起,回忆半刻,眼神向白远山位置瞟去,暗中看到白远山一动不动欣赏他哥的表情。严信祯冷哼一声,直接放下金樽,从宫椅离开。
“你叫申陌?”
坐在龙椅上皇帝缓缓出声,浑浊的声音如乌云压在场上声音。
严信祯没有接着听父皇的询问,径直走向白远山位置,在人惊讶地看过来时,一把拽起人手腕,力气再不收敛。白远山一整个人被拽离位子,脚不着地地按住严信祯胸膛,借力站稳。
严信祯凑到白远山耳边,恼恨咬字道:“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看你哥?十年未见的哥哥!”
白远山不明白严信祯发什么火,北蛮的马刀砍到严信祯肩甲上,严信祯才发火反击回去。他和严信祯之间有什么气可生?
“今天是来看他,你已经答应我来了。”白远山反问回去,注视上严信祯深邃的眼睛。严信祯母亲有一点胡人血统,五官明丽大方,严信祯眼睛随母亲,生得深邃立体。
一瞬间,父皇催婚的烦恼、太子即位的压力,都挟着白远山的冷静反问滚滚而下。犹如冲开闸门的江海泥石流,淹没严信祯理智。严信祯盯着白远山,发现一向开朗利落的人儿穿着丹红的圆领袍,金彩织染,头边长发用金饰墨带扎起,留出一条微紧的束发,披在肩背长发上。这哪是简简单单的见人,恐怕旧情重燃的心思都有了。
即使想不到其他关系,但白远山头一次穿鲜艳的衣裳,是见另一个人。
严信祯心里的恼火浇成另一个味,发苦发涩,催化变质十年五味陈杂的感情。
“白景,你可真没良心。”严信祯叹道。
白远山不得其苦,倒觉得严信祯婆婆妈妈,挡不住的gay气快要传过来。反手推开严信祯,扭开脸,看向杏花宴场上。杏花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片肃然,两个人在后边拉拉扯扯,半句没听到,反正只看到申陌跪到皇帝面前台阶。
皇帝摇摇晃晃站起,一步一颤走下石阶,仿佛看到海无涯、天无边的尽头。
“???”
然而,不等白远山探索。旁边的严信祯等不及,一把托起白远山膝弯,强抱起人,要从后面离开杏花宴。
第二十五章
白远山的注意力再次被拽回。严信祯穿过别人异样的目光,径直抱走丹袍少年。
“三殿下,别在外人前出丑!”白远山压低声音,拽下严信祯的肩领。他量着严信祯宁王的面子,没有挣扎跳下来。动静过大,小心把前面的朝臣吸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