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求我不要离开他。
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去没有长南的地方呢。
眼前的长南朝我笑着,说:
“长歌,阿兄会陪你一辈子。”
我记得长南,所以我不愿意死。
这就是我活下来的原因。
解毒的那些日子,漫长苦涩,却又甜蜜。
极端的喜和悲在我心中交杂,喜,是长南吻我,悲,是长南说恨我。
但起码都是他。
我从没想过要放弃,再痛再难都不行。我是垂死挣扎的落水者,而长南,是我手中的稻草。
我死也不松手。
解毒之后,还要调养身体,慢慢适应五感和记忆的回归,又是好多次日月轮转,我一直都在努力活下去,因为,
长南在等我。
等我完全恢复,医师前辈立马把我赶了出去,大骂我和他徒弟。多亏他那满心情爱的徒弟,他都已经躲山里了,还要给他摆平烂摊子。
我在这里瘫了三年,他给我用的草药都数不胜数。
要不是他年迈无力,肯定要拿棍子撵我的。
我却很开心,因为我和长南,终于要重逢了。我承诺给前辈搜罗天底下珍稀的药材,他这才饶了我,让我赶紧滚。
长南,长南,长南,长南。
让你久等了。
原来“近乡情怯”不是虚言,越要靠近,越要害怕。我近的不是乡,而是我的长南。
我买了身新衣,洗漱打扮,连发带都是精挑细选,身上还熏了香。
我在山上时,渡一会给我传讯,我知道长南守着破庙,等我很久了。
他还没来。我便四下打量寺内,花香扑鼻,桃夭灼灼。漫天红雪中,一抹清蓝色若隐若现。
我走过去看,正是我给长南求的那只平安福。怎么挂在树上。
正准备抬手摘下,就听见背后的声息。
长南凶我,不准我摘平安福。
他愣愣的样子好傻。我突然起了玩心,想装作不认得他,哪知道他眼泪扑朔扑朔地掉,我心疼得紧。
“别哭啦……我不骗你就是了……”长南是水做的。
他又哭又笑地对我说:“长歌,桃花开了。”
恰有一阵春风过,吹落香雪,落在他发顶,我替他摘去,顺势亲他一下,回应道:“嗯,桃花开了。”
他抱一只黑猫给我看,说这是他的新朋友,我问他有没有取名,他不告诉我。
没多久我就发现,这只猫居然叫福来!也叫福来!!
我很委屈,质问长南:“你怎么能给它取名叫福来?你怎么能有两个福来?”
他还笑我,说我吃味吃到猫身上了。
我讨厌那只猫。它也讨厌我,看见我靠近长南就扑上来挠我。长南训它,它还装可怜,叽唔叽唔地卖乖。
长南心软,不舍得骂它了,骂得狠了,它又要闹脾气,不骂的话,我又要哭了。
对,我哭。我发现长南真是心软得不行,我掉两滴眼泪,他就心疼死了,我说什么他都答应。
我哭完,就到他在床上哭了。
那只破猫,每次我和长南行房,它就在外面挠门,檀木门都被抓得留了一大串爪痕。我管它呢,敢和我争长南?
长南后来发现我是装哭,埋怨我好久,那我就伏在他膝上哭,哭得无声无息,他当我睡着了,结果湿了片衣角才发现。
他只好惯着我了。
他在他的日志里说,那只猫是我派来陪他的。说它像我,黏人,不乖,很凶。
我哪有。
我抱住他,说:
“我也养了一只猫,白色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