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担心的。”
杯子里的茶被再度满上,明明用的是越州最好的水珠茶,茶香扑鼻,但曹野抿了一口,却觉得喝起来的滋味还不如不久前,他与勾娘孔雀还有南天烛一同喝的白水。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在聂言这里拖的时间越久,孔雀只怕越是危险,虽说聂言投鼠忌器,不会动手杀人,但指不定会让孔雀在牢中吃些苦头。
既然如此……
“说起此事,我正好也问问聂大人。”
喝完了杯中茶,曹野的拇指摩挲杯壁,笑道:“先前有一位替我诊病的大夫,也是我的车夫,他前两日夜里替我查案,似乎是被聂大人你给扣了,此事,聂大人还有印象吗?”
仙人髓 二
“小孔雀,太阳都晒屁股啦,还不醒醒?”
在女人声声呼唤中,孔雀在疼痛里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了毡帐穹顶下延伸的乌尼,而他身下毛毡给草原上的太阳烘得暖洋洋的,叫人陷在其中就不想睁眼。
他这是……在母亲的帐子里?
孔雀茫然地眨眼,抬起手,那是一只不大的孩子的手,和草原上大多从小学习射术的孩子不同,孔雀手掌白嫩纤细,指尖没有被弓弦勒出的剪子,掌心里倒有几块破皮,是不久前他练习骑马时摔的。
是了……父汗不肯教他骑马,阿哥又笑话他不会骑马,没办法,他只得自己偷偷去牵了马来练,最后更是一头从马背上摔下来,脑袋磕在石头里,后头发生什么便不知道了。
“母亲……”
孔雀摔得浑身都疼,一看到母亲登时眼睛便红了,呜呜地扑进母亲怀里,抹着眼泪说道:“我想骑马,我不会打架,但我想骑马……”
“想骑马也要先从小马开始骑。”
母亲身上总有一股淡淡香气,混合着草药与祭神用的熏香,叫人安心,孔雀在她怀里趴了一会儿,很快便不哭了,吸着鼻子说道:“母亲,你能教我骑马吗?他们都会……”
“好,他们不教,娘教你。”
女人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她的面目在日光下显得不那么清晰:“这回你摔下来,娘给你扎了好多针……等你能下床了,娘就给你找一匹小马来,到时,我们一起骑,去采你喜欢的白格桑。”
“母亲……”
疼痛再次袭来,孔雀在恍惚中流下眼泪,而不远处,一声锁链碰撞的声响忽让他彻底清醒,孔雀猛地睁开眼,下意识想要撑起身子,却又因为身上的淤青疼得一阵呲牙咧嘴,不得不倒回了茅草堆上。
难以置信,自打认识了曹野,这已是他第二回被关进牢里。
而且,这回的待遇甚至还不如上一回。
背后挨了打的地方隐隐作痛,孔雀咬着牙在茅草堆里蜷缩成一团,却听远处有脚步声走近了,牢门被打开,聂家的家丁迟疑道:“大人,你真要呆在这儿……”
“是啊,聂大人说了,我这车夫半夜行事鬼祟,被你们抓住,确实是有过在先,须得在这牢里呆满五日才能出去,道理我也懂,只是,他毕竟是为了本官才去半夜查案的,我总不能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这声音听着可太熟悉了。
孔雀一个翻身,就见面带微笑的曹野走进了囚室,在他身后,那家丁虽是满脸犹豫,却最终还是用铁链锁上了大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