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先前已经在信中和我说过了,还说这一路来都要仰仗各位的照顾,所以,让我要备些好酒好菜招待……”
裴深说话亦是一板一眼,如同私塾先生一般咬字清晰:“我知这里人多,本不想定在这里,但今日其他酒楼都满了,所以……”
“但我觉得这里很好啊!”
南天烛又哪里知道裴深身份,还真当他就是曹野口中所说,在朝中做官的穷亲戚,又老实又好说话,看着桌上凉菜两眼放光:“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了酒糟的味道!都说越州城的糟鸡最是有名,我早就想尝尝了!”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孔雀翻了个白眼,但话音刚落,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一瞬间,他从脖子一直红到脸,恨不得当场找个缝钻进去,而曹野见状赶紧出来打了圆场:“先吃饭吧……今天赶了一天路,所有人都累了。”
之后五人落坐,一如曹野先前承诺,这一桌尽是好酒好菜,不光有南天烛要吃的糟鸡,还有越州特产的白鲞和腌笃鲜,孔雀和南天烛都饿坏了,一拿起筷子就没放下过,一行人中只有勾娘胃口缺缺,连面纱都没有摘。
“兄长,先前听嘉庆府的人说你查案时受了伤,还有你的病……看起来,你最近又清减了不少。”
果不其然,吃了些酒菜后,裴深一开口便让曹野一阵心虚。
在先前书信里,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自己的旧疾偶尔发作,但显然,人的模样是骗不了人的。
先前在中州一番折腾,曹野腰带都松了,这几日又都在赶路,他忧心勾娘的病,夜里时常咳得睡不下去,如此反复,是个人都能看出他脸色不对劲。
曹野无奈道:“我这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季节本就容易发作,还好,先前给的药都很有用,吃了之后至少半夜不会咳醒,白天也有精神多了。”
他本想将裴深糊弄过去,但孔雀却是丝毫没给他面子,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还不忘拆他的台子:“当着大夫的面别瞎说行不行?你那药是厉害,但再好的药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一边吃药一边还在到处查案没法静养,那你这药吃了就跟没吃一样。”
“就是啊,盘缠也没多少,想吃点有油水的补补都不行。”
南天烛说着对裴深眨巴眨巴眼睛,意思不言而喻。
曹野只觉得一阵头痛:“我都说了,我是个清官……”
“兄长的身体要紧,盘缠若是不够,我会想想办法。”
而还不等他说完,裴深已经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道:“我还多备了一份行囊,里头有药品也有衣裳,之后一路总有能用的上的地方。”
“真不愧是你……”
曹野早猜到裴深定是做好万全准备才来见他,叹了口气:“光说我的事了,你近些日子在朝中如何?聂大人待你如何?”
“一直都是那样,至于聂大人……他近些日子也告了假,我已有一段时日不曾见他了。”
裴深话虽是这么说,但曹野也不傻。
聂言是他父亲曹嵩一手教出来的好门生,行事作风比起曹嵩有过之而不及,在曹嵩病逝后,坐上首辅之位的聂言本就对曹野多有忌惮,如今他不在朝,裴深作为他的义弟,若是不被针对,聂言就不是聂言了。
想到这儿,曹野无奈道:“朝中之事我也帮不了你,你自己当心些……也别想着总来见我,你不是聂大人,便是来督工,轻易离开京城也不是好事。”
“我明白。”
当着其他三人的面,曹野话说得隐晦,但裴深却能听得懂,而此时,见桌上酒菜已被消灭大半,他从袖中掏出一卷旧案卷递给曹野。
“我早来了两日,已在越州官府查了……”
裴深神色凝重:“关于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