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南天烛的脸色颇为晦涩:“这样的人天生便和别人不一样,一辈子都会叫人指指点点,过得十分痛苦……或许他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熬了一夜,外加在山上受了风,曹野头痛欲裂,本想着要再去一趟州署仔细查验这巨人身份,但如今却是连集中精神都很困难:“这样的巨人在人群中必然十分显眼,如果十年前他就生活在中州,应当还有百姓记得他,若是我们能去问一问……”
话未说完,他已打了三四个呵欠。
到了这份儿上,勾娘又哪能看不出他的身子已经到了极限,二话不说便将他按在榻上,又道:“东家,记得先前你在山上说的,挖了坟便要给赏,接下来的事我们来做就行了……你先睡饱觉,起来我们便去下馆子,先说好,我们带回来的情报有多少,你便要请几道菜。”
“对!还有两只烧鸡!外加一个肘子!”
一听下馆子,南天烛登时两眼一亮,挖坟的疲惫一扫而空,拉着孔雀便要去干活,至于曹野,在勾娘的手劲下根本无力挣扎,很快就给生生剥了外衣,硬是塞进了被子。
“我说真的,我真没这么多盘缠……我那亲戚头发都熬白了,一年到头也就挣这么一点俸禄。”
他试图负隅顽抗,但那双有力修长的手却已经不由分说地按到了他的颈侧,勾娘微笑:“东家,听话一些。”
“等等,到底谁才是东……”
而这回曹野的话甚至还未说完,他只觉脖子一酸,人便已经软绵绵栽倒在了榻上。
你们俩什么关系啊,我咋瞅着有点不正常呢.jpg
天王胆 九
曹野醒来已是傍晚,窗外天色将暗,不远处的酒铺点起了火烛,门庭若市,看起来热闹非凡。
他腹中饥饿万分,身子倒是爽利了不少,事到如今,曹野也不得不承认,勾娘将他直接打昏是明智之举,否则他连着生病受风,一旦病倒,只怕更要拖慢进度。
只是……究竟谁才是东家啊?
曹野人生头一回给人直接放倒,面子上颇为过不去,本想着这一回定要拿出点主子的派头,结果他刚下床换好衣服,勾娘带着其他二人径直推门而入,开口便问:“准备好请客了吗?”
“我……”
不知为何,一对上勾娘那张温和白净的脸,曹野的伶牙俐齿便开始打结,他不肯轻易放弃,努力讲道理:“勾娘,我觉得下回你不能这样,想要我睡觉就直接把我打昏……我不管怎么样,也是花钱雇你们的人……”
“你想说你是我的主子?”
勾娘只是微笑地看着他,柔声同他仔细掰扯:“你只是付我工钱,即使我不跟着你,去找别人我也不会饿死,但你不一样,换了别人来跟你,你这么折腾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我没有你不会有事,但你没有我会死,这么说来,似乎我才应该是你的主子。”
曹野:“……”
他还没说出话来,一旁的南天烛已经鼓起掌来,感动道:“勾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浪迹江湖了,就跟你混吧,只要有了你,再也不会有人欠我月钱了。”
孔雀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靠在门口,见状不忘落井下石:“这么说,没有小蜡烛的鼻子还有我的医术,裴大人你似乎也寸步难行啊,就这样你还敢赖今晚这顿饭?”
曹野:“…………”
事实证明,裴深给他送银票确实是有先见之明。
半个时辰后,四人坐在中州最大的酒楼醉仙楼里,曹野看着满桌的好酒好菜只觉肉疼。
虽说过去在京城,如此宴席于他不过家常便饭,但自打返乡隐居,就连曹野自己都许久没有如此一掷千金地吃饭了。
而相比之下,桌上其他三人看上去都是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