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说了,因为楚州天罗的乱子,他这几日一直过得胆战心惊,生怕这股妖风已经刮去了别处,于是特意让人去查了,结果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近些时日,潭州竟是接连发生了几起离奇的剥皮血案,因为手段残忍,乍一看,就和当年的天罗以活人祭鬼十分相似。
王大人胆子小,实在是不敢欺瞒曹野,思来想去便写了那封急信交到曹野手中,也好在,如今楚州的事也已经告一段落,勾娘的伤虽然还未完全恢复,但习武之人,底子总比曹野这样的病秧子要好得多,还没歇息几日,勾娘便已经开始晨起练剑了。
至于尉风与火丫,那日见证方文孝被押上公堂后,孔雀和南天烛便将两人送去城外,据说,他们之后会先寻一处弃置的废宅暂且住下,虽说山里常有盗匪野兽,但以尉风的功夫,这些都不足为惧。
如此一切了了,曹野一刻都没耽搁,三日后的傍晚便赶到了潭州。
比起楚州,潭州是座更不起眼的小城,便是城门比起楚州都要小上一圈。
来到城门口,曹野仰头看着斑驳的城墙,又想起当年阮云夷平乱归来,为了养伤日日闲在家里,后头被曹野问得实在是没办法,这才挑着和他讲了平乱路上发生的事。
曹野记得很清楚,除了在楚州的一些血腥见闻外,阮云夷还提到了潭州。
由于潭州距离楚州很近,只有三四日车程,自然,当年也有一些天罗教徒逃进了城中,而十年前阮云夷要做的,就是将他们全都抓出来,就地处死。
可想而知,这些教徒之间彼此都有联系,只要抓到一个,其余的便可以顺藤摸瓜。
阮云夷虽是个武人,但因常和曹野混在一起,也听他说起一些刑部审人时用的法子,他尝试着用了,结果很快便将城中天罗的老巢给挖了出来,顺带还抓住了收留他们的贼首。
此人人称钱老七,长得虽是貌不惊人,但是,阮云夷却从他家中搜出了将近二十具孩童尸骸,大多都已经被啃食得七零八落,而也是直到这时,潭州百姓才知道,这些年城中孩童频频丢失,最后,竟都是被此人吃了。
原来,钱老七因信天罗,崇拜妖鬼,这些年一直暗中拐走城中幼童,当作祭品“喂”给被饲在他体内的恶鬼黑眚,寄希望于妖鬼能助他驱凶避祸。
而想想也知,若是黑眚当真能为他所用,钱老七最终也就不会被阮云夷抓住了。
当年,阮云夷因得圣命可先斩后奏,一气之下直接将钱老七车裂于市,如此还觉不够,后头更是将他的尸骨挂在城墙上杀鸡儆猴,免得再有狂徒敢妄信天罗,做出一些天理难容的事情。
一晃眼十年过去,曹野也实在没想到,最终,他竟是也来到了这处阮云夷曾同他说过的小城,站在那处曾经被阮云夷悬挂过尸骨的城墙下发呆。
“进城去吧。”
随着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曹野只觉得胸口阵阵发闷,他生怕自己多想会发病,不敢多停留,让勾娘驱着马车上前,却发现在潭州城门前有许多巡逻的官差,而他们挨个盘问往来的路人,像是正在查案。
勾娘上前二话不说亮了曹野的牙牌,而后,他们几乎立刻就给请进了潭州官府,见到了他们忧心忡忡的知州宋大人。
这一路来,为查仙蜕,曹野已经跟一箩筐的官打了交道,本习惯性地想要先寒暄两句再切入正题,结果他还没开口,这位愁眉苦脸的宋大人已经上来对他深深作揖,说道:“大人,近期潭州血案连发,下官也没想到,您会忽然来访……”
事到如今,曹野对宋大人脸上那心虚的神情已经是再熟悉不过。
一如先前楚州的王大人,还有越州的刘大人,都是知道他此行是为何而来,所以但凡所辖区域内发生怪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