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后来曹野叫来官差问话,女人虽被吓得脸色惨白,但却也只是反复说,她家老爷过去从不让她进书房,甚至连那香炉她今日都是头一回见着。
“看来他们也知道,若是被人发现祭鬼,必是死罪难逃,所以,便连对身边最亲近之人也从未多说过一个字。”
一想到那些丢失的僧人秀才早已成了一只只祭鬼用的骨碗,曹野脸色铁青,赶来的王大人见势不对,让他回去休息,但曹野又哪里能睡着,整晚都在床上睁着眼,就这样一直熬到了天亮。
云夷平乱才不过十载,楚州的祭鬼竟又死灰复燃,究竟是谁,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在楚州大兴邪术?
随着窗外天光大亮,曹野虽是疲惫万分,但脑内却是一片清醒,他早早起身洗漱,结果刚一推门就发现,其他三人早已整装待发,正在廊上等他。
南天烛两眼乌青,显然也是一夜没睡,见了他便说:“就等你了,要去官府,我们也没法自己……”
而她话音未落,远远的,不知何处的街道上却是忽有人大喊一声:“方文孝!”
几人皆是一愣,但客堂里的小二已然反应过来,惊道:“又有人被判死了!”
这下,曹野才终于知道那动静是什么,几人急急冲下楼去,刚出大门,街上却已是此起彼伏一片“方文孝”响个不停,仔细去看,那些喊人姓名的又哪里是旁人,分明,就是原先走在这大街上的寻常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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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快乐??
判官舌 九
一个时辰后,曹野便已来到了这位名叫“方文孝”的乡绅家中。
虽说才被“判死”不久,但这位大腹便便的商人显然已经给吓得魂飞魄散,便是曹野这个巡察使拿着牙牌找上门来都是闭门不见,生怕与他一起找来的便是自己的死期。
几人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最后,勾娘一掌将堵门的横木拍断了。
事到如今,他们已经知道,被判官舌头“判死之人”中,大多数都是本就命不久矣之人,而如果此人身上毫无暴死征兆,那他便是真正被盯上的目标。
判官舌要杀的,本就是楚州城中隐匿已久的天罗余孽。
一进门,方家的家丁上来阻拦,又被勾娘的棒槌唬地节节后退。
勾娘冷冷道:“你们家老爷做了什么自己应该知道,死到临头还不说实话,只怕今晚就会死。”
不等对方反应,南天烛已经翕动鼻子:“他家里也有那熏香。”
“用人命祭鬼!干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还想要一辈子不被人发现吗?”
孔雀想起昨夜见到的那只骨碗便觉毛骨悚然。
先前他虽听说过天罗行事血腥,但毕竟没有眼见为实,光是靠想,根本无法想象出这些人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
他更是难以想象,南天烛从小竟是在这样的人间炼狱里长大,而这一切,说不定还是拜自己的母亲所赐。
他越想越是恼火,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直接撞开两名家丁,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前厅,指着缩在太师椅上的方文孝鼻子便骂:“说!你是不是拿和尚和秀才的心肝祭鬼了!老实交代,否则你死了都不会有人给你收尸!”
“哎哎哎,你别把人吓死了。”
曹野跟在后头哭笑不得:“知道你是想给小蜡烛报仇,但他的命现在可是我们的饵,万一吓死了,就钓不上鱼了。”
“什……什么饵……”
那方老爷已经面无人色,与几房太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曹野见状笑道:“钓判官舌的饵啊,判了你死,也得有人来带你走吧,光管判不管杀,这叫什么神仙啊。”
曹野这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