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也是图一时嘴快,想着不做二夫郎又能让南天烛和医术沾点边,一句姐姐便这样脱口而出,如今显然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抿了抿嘴,声音越说越小:“本来我俩都没爹没娘,漂泊在外,假冒身份不以姐弟相称,难不成真要我做二夫郎啊?
“原来如此。”
这么一说,南天烛更是笑得两只圆眼都弯了下来。
似乎自从上了去楚州的船,她已有许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虽说,你是乌梁人,不会骑马,也不会赶车……”
南天烛佯装思索:“但是,胜在长得不错,勉强认你这个弟弟也不是不行……”
“什么叫作勉强……”
一看她竟还满脸不情愿,孔雀不禁两眼瞪圆,却又听咔嚓一声,南天烛将手里的麻糖掰成两半递了过来,笑道:“再叫一声姐姐,以后我就罩着你。”
江岸边有风吹来,南天烛身上铃铛摇曳作响,只让孔雀想到挂在母亲毡帐下的铜铃。
明明上一次听见这铃响,他还在草原深处,而那时他还以为自己此生除了母亲,不会再有别的亲人。
或许……也未必不能有。
最终,孔雀还是接下了那麻糖,几经纠结,才像是下定决心:“既然年纪比我要长,那下回可轮到你请我吃麻糖了。”
他重重咬下麻糖,声音几乎叠在那清脆声响里。
“……姐姐。”
?!!什么?!有情人终成姐弟!?
这是什么?是姐弟!吃一口。这是什么?是姐弟!吃一口。这是什么?是姐弟!吃亿口!这是什么?是姐弟!吃一口。这是什么?是姐弟!吃一口。这是什么?是姐弟!吃亿口!这是什么?是姐弟!吃一口。这是什么?是姐弟!吃一口。这是什么?是姐弟!吃亿口!
怎么。。。成了姐弟?这走向有点偏了
判官舌 三
到楚州已是七日后的事。
迎着巴江上薄薄晨雾,船慢慢泊进码头,放眼望去,远处青山连绵,风景虽然秀丽,但却也着实是个幽僻险地,以至于码头船夫见了他们这样的生面孔都不禁面露奇色。
下船时,南天烛走在最后,时隔这么多年,楚州却依旧还是当年模样,而她甚至还能清晰忆起,当年在离开这里时,她最后踏的那一块青砖在哪里。
恍惚间,曹野他们都已经下了船,而孔雀见南天烛愣在那里,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还想在船上住一辈子啊?”
南天烛回过神,发现其他三人都在等她,曹野笑道:“这回不是一个人回来了,不是吗?”
“我……”
南天烛还未说出话来,孔雀却已经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拽下了船:“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到时候来一个我骂一个!”
就这样,几人终是进了楚州城。
天罗之乱已过了十载,楚州也早已从当日的人间炼狱变回了一座平静小城,一路走去,街上亦有不少商贩叫卖,只是,与别处不同,楚州街头的算子似乎格外多,两步便是一个卜摊,其后坐着的算子模样更是五花八门,有白须白发的老道,也有双目失明的瞎子,每一个都是煞有其事地正襟危坐,即便口中不叫卖,也还是时不时便有人坐下,花上几个铜板,讨上一卦。
孔雀对此自是万分嫌弃,一路过去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去,忍不住道:“楚州百姓怎么回事,当年吃的亏还不够多吗,怎么天罗都被剿灭了十年,这里还是如此流行算卜问卦?”
“那是自然,毕竟十年前剿灭天罗时,可没人告诉这些百姓天罗善卜是假,越是藏着掖着,百姓便越会当真。”
曹野脸色发沉,他想起当日阮云夷为平乱所受的伤,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