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鸿按下云头,远远便瞧见四个道人在吭哧吭哧梳理地气,累得汗出如浆,把身上道袍都打湿浸透。
见得此景,他噗嗤一笑,心头郁结霎时散去几分。
他几日前可也是这般埋头苦干的,现在看着他人亦要如此劳作,莫名就生出几分舒爽。
远处几个道人边丈量山间地气,边交头接耳。
一个袒胸露腹的微胖道人拂去面上汗液把甩在地上,对着另一位精壮道人叫道,
“大兄,昨日柴道友从此处过,传达了那什么上使的意思,你便叫我们连夜过来干苦活,至于吗?”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讲什么形象。
精壮道人埋头在纸上写写算算,寻摸地气淤积所在。
他头也没抬,没好气回了一声。
“我倒是想硬气,问题是,硬的起来么?”
似是算到关键步骤,他止住言语,又埋头干了一会儿。
待得推演出结果,精壮道人长出一气,又接上话茬。
“兄弟啊,要是你是开脉,那不消说,咱必须得硬气一回。嘿,到时候卫上使过来,老子就两手一摊,说老子干个干得痛痛快快定把地气梳理到位!”
精壮汉子一眼发觉不对,浑身一激灵,赶忙改口。
而那位敞开胸怀的豪放道人仍在嘟嘟囔囔。
卫鸿匿去声息,悄悄站在那位袒胸露腹的道人身后,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我便是你口中的‘那什么上使’,不知道友有何见教?”
卫鸿捏住胖道人本能打来的拳头,对着他笑眯眯说了一声。
眼见说人坏话被正主逮个正着,他先是一惊,继而讪笑挠头,讷讷不敢言。
对于正经干活的道人,卫鸿当然不会苛责,仅是与他们开个玩笑,就开始谈起正事。
在六阳府,安素排布了四位道人,两位涤身二重,两位涤身一重,修为俱是不高。
面对驾临的卫鸿,这几位也很顺服。
昨日柴榆送信而来,还带着开脉道人的六阳魁首,骇得他们六神无主。
此时,这位不及弱冠的少年道人真正来到他们面前,他们倒感觉有几分不真实。
这位卫道人,似是没有他们脑中构想出来的那等桀骜与强势,反而看着爽朗可亲。
几位道人与攀谈良久,只觉兴致高昂,不经意间被卫鸿套出许多讯息。
诸如自身所擅之道法,近来渴盼之物
言笑之间,卫鸿召出一十二道法光,在鸣谷穿梭来回,轻易便将残存的地气淤积之处涤荡干净。
这举重若轻的手段,叫数位同道连连夸耀,而卫鸿只笑而不语,静静体会着众人的奉承。
没人注意到,他缩入大袖中的手在微微抽搐。
这是内气在短时间内驱策过度,对经脉造成负荷。
为了人前显圣一次,他可是下了真功夫的。
当然,还好此地地气淤积与雁湖无法比拟,否则他便要露丑了。
眼见卫上使不惜亲自出手承担他们的劳苦,几人言辞不禁真切许多,与卫鸿更是热络。
这既是感怀其援手,亦是敬服其力量。
后者的分量要更重。
一番交谈后,卫鸿将符箓煞牌交予四人,叮嘱这几人要在期限内蓄足兵戈血煞。
同时,卫鸿还捏了四个泥人,嘱咐四位道人带上。
泥人中各藏着一丝人魂幡的气机,虽然力量微薄,但足以示警。
若四人遇着难事,捏碎此物,卫鸿在百十里内可有感应。
同时,此物在相当范围内可与人魂幡勾连,令卫鸿能察知众人方位。
这道气机一落,不过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