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回踱步,心中越想越急,怒火升腾到不可遏止之时,抬手便打出一团火光,将栖身竹屋烧成残颓黑炭。

“我修身养性这许久,竟要遇此人劫?实在可恨!”

石穴灵胎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而开脉却不是如此简单。

道人临近晋升之际,无不是沐浴焚香,清心修行一段时保证自己处在最佳的状态。

赛飞久驻此地,就是为了寻摸一抹灵光。

他意欲在身心俱佳的时机迈出一步,洞开天人分野。

未曾想,突破的时机未至,祸事倒是到了。

卫鸿此人,据说修道不过数年,乃是安素道人在金鳌岛收下的土著侍从。

区区一小儿,何德何能有此神通?

对于师尊劝他离去一事,赛飞分外不认同。

想他修道九十余年,也只是涤身重境界。

就这,已经是散修中难得的杰出人物。

多少人见他还得称一声赛道兄,哪能向这等毛头小子避让!

他自幼便有师尊相护,修行以来没遇着什么大挫折,向来有傲气。

莫看他面容和蔼,实则是个暴躁性子。

连师尊赵极的话,赛飞有时也不听。

第二十五章 捏土成人,真幻谁知

此时此刻股逆反蓦然涌上赛飞心间。

他冷哼一声,仰天大笑,惊得鸟雀振翅飞起。

许久,笑声渐歇,赛飞在心中忖道:“我的手上,符器有之,真符有之,那小儿有何能耐杀我?

“金鳌岛不过一蜕凡,二开脉,余者皆是碌碌。

“我看师尊也是老糊涂了,竟是为此等杂毛小儿所摄!

“且看我略施小计,擒杀此人,也好向师尊邀功!”

赛飞胸中豪气冲天,自信有九分把握。

法器之流,在赛飞的认知中,涤身道童根本不可能拥有,即使是有,也驱策不得,不过是一摆设罢了。

而他手头的物事又极好,莫说与涤身层次的修道人放对,就算在开脉道士跟前,他也未必不能保命。

可怜的他哪里能想到,出身高远的安素有怎样超乎其想象的能耐。

元神大教的底蕴,与凡俗散修根本是一天一地。

在小宗小派、旁门散人眼中,修行一途步履艰难,有无数的门槛不可跨越。

然而,他们眼中的金科玉律,于那等传承有序的上境修行人眼中,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

就比如说那安素道人。

他先让徒儿亲自祭炼法器胚胎,亲力亲为,奔波劳苦。

在此过程中,祭器者与法器共鸣互通,形成水乳交融的关系,等若打上烙印。

而待得法器架构初成,可堪一观,这位得了血海道传承的高道便揠苗助长,强行将法器拔擢至八重以上的地煞禁制。

此举虽是坏去法器根基,不利于后续的祭炼,于前途大为有碍。

但,确然可以令涤身道童也越境用一用法器,即战力得到飞跃!

赵极、昂让这二人的失手,并非是他们如何愚蠢,实在是于修行诸事的见解上,他们天然差出太多,以至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一方隔着迷雾排兵布将,另一方则是天眼大开,这还能赢,那真是天纵奇才!

浑不知自身揣测犯了坐井观天的毛病,赛飞对可能迎来的斗法,不仅不畏怯,甚至还有些亢奋。

心意已决,他也不再犹疑,先是刻意留下些行迹,做出一副仓皇外逃的景象,准备予来人以干扰,而后,小心藏伏在地宫遗址的一角,用上匿迹敛息真符,如同一条潜藏毒蛇般耐心等待。

同时,他又以周身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