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缕缕的清气分化到各处,将血液碎肉都灼烧殆尽,却没有伤着屋舍家具一丝一毫。

打扫干净后,卫鸿行将入定。

他这回醒的其实早了些,伤势未曾自然养复,连心炉的变化也未彻底完成。

现在默念心炉,诸多箓文乱成一团,叫他不敢轻动。

卫鸿阖目内观,七口灵气在内里上下穿梭,忽前忽后,牵引着繁复无比的气机运转着。

无垢身禀赋自然激发,琉璃明净意韵流转不息。清净血亦是不遑多让,绽放氤氲宝光,将诸多雷劫打出的创伤抚平。

卫鸿周身生机可谓旺盛到极致,这等伤势换做其余同境修道人,基本是没救了。

便是一息尚存,都不知需要用上多少宝药才可救回。

而他都不需如何,只要静养十数不仅能自然弥合伤势,甚至还可更进一步,简直就是打不死的怪胎。

卫鸿以灵觉感知,隐隐察觉预兆,只要伤势愈合,不仅修为可往上推一层,更为美妙的事情也会发生。

他心中思绪万千,期待起心炉的变化来,心炉是很有潜力的神异,以他自身估量,怕只挖掘出沧海一粟,尚有待发掘。

不论是道行提升,血脉开掘,都有可能是心炉变化的因素

入定完毕,卫鸿任由灵气自如动作,自身却去庭院中踱步,把刘吉叫到身边。

“刘洪福一伙失踪,你打算如何处置?”

他并不畏惧此地的开脉老祖,但在伤势存身的情况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洪福一家的事情最好能压一压,拖几日即可。

刘吉俯身听候,脑中运转不停,

“刘洪福一家在溪中村里素来威风,百来户人家都有些怕他,只有村正等两家人与他交好。我想,纵然此人出了事,多数人也不愿多嘴。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村正!”

卫鸿负手而立,又说道,

“依你看,怎么样能把这事压下十来不要在这些时日里惹来刘氏的开脉老祖。”

刘吉本来还在认真听着,蹙眉思索方案,听卫鸿一言,他忽而忍不住笑了一声,

“守正仙师,您多虑了。既然您只要在十数日间不惹来老祖,什么都不做即可!区区一村的土霸王,村正反应过来怕也要好些日子,他再上报,涤身上师都未必来,何况老祖?”

卫鸿想了想,感觉也是,所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那也得息息相关才是。

区区一村霸,与开脉道人层级差着无数,这件小事根本不足以被摆到大人物的桌案上。

于是他静心在此养伤,每日只读读刘吉花符钱借阅来的阐述星环岛域风物的书籍,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由。

自入得安素门下,转眼已是年半,这些日子里,他日日忧心,片刻不得松懈,常人早被压垮了。

若不是心炉给了他一丝指望,他也未必能撑到拨云见日的那一刻。

现在的日子,真是说不出的舒心!

他只管读书修行,再不需怕什么朝不保夕,须臾献出一身道行血肉,沦为人材。

转眼之间,五日过去,卫鸿能动用的灵气自两口变作口,伤势好了不少。

这村正在院落里晒着太阳,在藤椅上摇啊摇,心里忽然想着一事,

“刘洪福这小子一周前说要请老子喝酒,怎么这许多时日都不见动静。他素来是说话算话的啊?”

村正是有些嘴馋了,想狗肉米酒吃,又不愿意自个儿掏腰包,故而想到刘洪福家中打秋风。

心里越想越馋,他慢悠悠起身,摇着蒲扇往刘洪福家走去。

这一去不要紧,自刘洪福父母口中得知,这小子五六天没回来,不知道去哪里潇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