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唐悦白出去时,唐乐筠偷偷跟了出去。
小家伙确实有心,投粮的都是苟延残喘的家庭,她能想象得到,即便她给的不多,也足以让他们燃起生的希望。
虽然不赞成,也舍不得,但不得不说,她睡了一个踏实的好觉。
第二天上午,唐乐筠让唐悦白出去打探了一下,未发现有人?议论此事?。
姐弟俩都松了口气。
但他们高兴得太早了,在正常的社?会?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寻常事?,而在非正常的社?会?下,人?被生存压力扭曲,善不一定?有善报,恶也不一定?有恶报。
下午,唐乐筠带着大家做苏合香丸。
田婶子带了个布口罩,细致地碾着麝香,一边碾一边问:“筠筠,这药是给什么人?用的?”
唐乐筠道:“中风、癫痫、心绞痛等,类似突然昏倒、牙关紧闭的患者。不过,这药有麝香,孕妇不能用,所以这个药翠翠姐也不能做。”
“诶哟。”田婶子道,“还?是救命的药呐,这一丸想必不便宜吧。”
唐乐筠正要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人?说道:“唐掌柜,真活不下去了,可怜可怜我们吧。”
她起身往外?看去,就见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在台阶下站定?,然后一起跪了下去。
孩子的身体状况略好些,两个大人?极瘦,脸颊凹陷,皮肤蜡黄,双目无?神,一看就是饿很久了。
“天爷诶!”田婶子站了起来,“这要怎么办啊。”
外?面的乞讨声大了起来,“唐掌柜可怜可怜我们吧。”
唐悦白白了脸。
田家兄妹面面相觑。
“我家养了田家七口人?,没有余粮。”唐乐筠“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又对田江蔚说道,“关门?,他们要跪就随他们跪去,那是官道,死活都与我们无?关。”
田江蔚迟疑着,看向了田婶子。
田婶子也愣住了。
田江蔚又去看唐悦白,正要说话,田江芮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巴。
唐悦白道:“姐。”
唐乐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后者哆嗦了一下,到底快步走?了过去,把门?插上了。
这里是唐家,不姓田!
田婶子醒悟过来了,立刻招呼两兄弟把窗户也封了。
一干人火速撤到小客厅,继续做药。
刚刚的轻松荡然无存,大家各干各的,谁都没有说话。
田江蔚虽然时不时地扫量唐乐筠一眼,可还?是管住了自己?的嘴。
唐乐筠道:“小弟,你去房顶,看看他们是不是走?了,官道上是不是有人?,重点是有没有熟人?。”
唐悦白照做了。
他上了房顶,还?没走?到屋脊,就听见有人?说道:“你们这是干啥,这家姐弟最不是东西?,求也没用。”
“我呸!”有人?吐了一口,“要不是我大哥收到了粮,我也不会?带着孩子做这般下贱的事?。”
“收到粮了?啥意思?”
“没啥意思,我就说他们姐弟做不出这种事?吧,老三走?吧,走?吧,散了散了。”
唐悦白的脸红了白,白了又红。
他呆呆地坐在瓦片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翻滚着:姐姐是对的,好人?绝对不能随便做!
待那些人?走?了,唐悦白回了小客厅。
唐乐筠放下手?头的活,“怎么样?”
唐悦白搓了搓脸,“就是姐姐想的那样,人?已经走?了。”
田婶子摇摇头,“老天爷,这要是管了,门?口是不是就要被膝盖磨平了?”她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