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实在太贵重了。
若是从前,收也便收了,如?今她们家的地位,哪能收这样贵重的礼,岂非欠了人情??
岑娘子蹙眉半晌,把礼单递了回去,“君家送礼,太过贵重,往日素无交际,实在愧不敢收。”
中年管事未料岑娘子会这般说,一怔,忙拱手道:“娘子客气,这是主家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
就?在两人陷入胶着?的时候,一道沧桑老迈的笑声骤然响起。
原来是徐家阿翁,他捋着?胡子大笑,旁边跟着?徐承儿。
“岑娘子,你就?收下吧,他家可是扬州府赫赫有?名?的富商,便是再昂贵的礼,也不过如?九牛一毛,不损毫分。”
因为中年管事和小厮都是男子,虽为了礼请他们进来,但为了避嫌,岑娘子并未关门,倒是让徐家阿翁不知不觉走进来了。
岑娘子冲着?徐家阿翁屈膝一福,她虽觉得?他说话狂狷了些,但毕竟年长,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唉,还是汴京更叫人熟悉,她从前初到村子里,不小心行了礼,被当面暗地嘲讽了许久。
徐家阿翁笑呵呵受了,接着?道:“岑娘子莫怪老夫失礼啊,哈哈哈哈。”
中年管事看得?莫名?,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但冲着?对?方知道主家是扬州府富商,就?足以说明些不同。虽然他的主家的确在当地豪富,但在汴京却名?声不显,没什?么人知道。
故而,中年管事面带疑惑,拱手客气问道:“不知丈人是?”
徐家阿翁仍是笑得?有?如?弥勒佛般,随意和善,“普通郎中耳,侥幸识得?一位会酿酒的道长,恰好与你家主君相识,听了些事。
“夜梦神仙授酒方,因酒发家,是也不是?”
真是说中了,中年管事的眼神立刻不同了,颇有?他乡遇故知的感动,他家主君多厉害的人物,在汴京却无人相识,实是叫他苦闷。
两人因此闲谈了两句。
倒是叫真正?的主人家在一旁被冷落,不知如?何是好。
元娘凑近岑娘子,只假作去倒水,离得?稍远些了,她才悄声对?岑娘子道:“阿娘,不若把礼收了吧。”
“可,那礼贵重。”岑娘子迟疑,若是她家原先?的地位收了自然没什?么,纵使还礼轻微,乃至是不还礼,可人家总有?求到自家的一日,收了实是对?方更心安,今非昔比,倒叫她心生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