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止是草木茶叶,或者同样适用于今天。
沈洛怡的视线静静垂下,又?重新落在那本红色的献血册上。
他这是在和她解释献血的原因。
她略略点头,声音很?轻:“我没在担心的。”
说出?来似乎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觉,沈洛怡下意?识瞧了眼他的俊面,已经恢复无恙面色。
又?在心里重复:她真的没再担心的。
轻咳一声,她捏紧了裙角,低声说:“我们之间也没熟到可以分享童年、互相担心的地步。”
只是眼神已经飘忽,不定中似乎又?泄露了什么。
“确实不用担心的。”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缥缈清淡,“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这种?重复的有始有终,循环往复。
语气平常,不见半分凄哀。
可沈洛怡却凭空落下几分情绪,眺向他的手肘处,那之下是已经被衬衫遮盖的抽血针孔。
心尖一动,眉尖轻折,一点霭色莫名?笼上。
习惯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至少,这种?事,她希望永远都不要习惯。
目光渐渐失焦,聚在她视线中的那道人影在夜色中轮廓邃暗。
不知?等到了什么时候,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手术床从中推出?,程砚深的视线追着病床上的人,肩背挺拔,矜淡从容等着医生?的总结。
只是手指却紧紧攥着,沈洛怡瞧见了。
“放心,手术很?成功,颅内血块已经清除,再观察一晚上看?看?吧。”
这大?概是没什么事情了。
沈洛怡也不由松了口气。
重症病房不允许家属探望,隔着玻璃窗他们只能看?到一个消瘦的人影。
躺在病床上,只有生?命体征仪上的曲线证明着她的生?息。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等着便好?。”
沈洛怡也觉得自?己在这里确实没什么用,神色犹豫地把挂在手臂上的西装还给他,想了几秒,她又?把口袋里的糖都塞进了他的口袋。
“那、那我走了?”
程砚深只温雅淡笑,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翌日,李阿姨早早就装好?了送去医院的饭盒,早餐时间,她不住地唉声叹气:“夫人身体本就不好?,这次估计又?要躺很?久了。”
“都数不清这是夫人第多少次住院了,不过这次看?着比往常都要严重许多。”
“夫人也不容易,这么多年都自?己一个人。”
沈洛怡没应声,只望着放在桌面上的饭盒,装的是刚出?锅的汤包和小?米粥。
她寥寥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这是给夫人准备的吗?”
李阿姨摇头:“这是给程总准备的,夫人术后应该短时间内无法进食的。”
“哦。”沈洛怡站起身,“那打包起来吧,我一会儿上班的时候顺路带去医院。”
“啊?”李阿姨反应了半天,惊讶地点头,忙不迭应着,“好?的,好?的,我、我这就打包。”
其实确实是顺路,那家医院离沈氏不远,早上不堵车的话,沈洛怡时间充裕,是来得及去医院送饭盒的。
清晨的住院部,比往常安静许多。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脆,她不禁放轻了步子,不想打扰病人休息。
不太巧,沈洛怡来的时候程砚深不在,何铮说是去洗漱了。
沈洛怡点点头没说话,抬眸时却望见走廊尽头缓步踱来的女人。
艳丽的红唇,精致的妆容,手上带着一本文件,微笑着递给了何铮:“你要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