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怡的目光再次落在报纸的那张照片上。
公?司上市,并不是一个终点,敲钟响起的那瞬间,其实才是一个开始。
宜舟只是一个踏板,或许祝林颜也?是,程易渡国内宣传攻势做得?很足,沈洛怡已经预想到上市初始股价的走?势,必定一片大好。
事实也?如她所料,第一天股价就涨停了。
连续几天股价大涨,事情忽然转变。
不知从哪里传出来小道消息,程易渡国外?公?司将进行?资产重组。
乍一听,沈洛怡也?觉得?不太?可信,在这种行?情下,程易渡的资产重组似乎没什么必要。
原本立刻澄清即可挽回?风向,但内部高管都?三缄其口?,事情向诡异的方向发展。
沈洛怡也?私下同李辉打听了几句,但他并不在核心管理层,也?不清楚内部消息,同样一头雾水。
李辉也?有所怨言,他只想做他的科研,但现在的情况和他想象中大相径庭。
不过,程易渡公?司的澄清公?告还是很快发布了,但已经错过了黄金时?间,当天股价已经跌停,澄清也?淹没在众多?流言中。
放下手机,沈洛怡略略思忖着方才看到的消息,拿起画笔,继续给眼前的画布上色。
神思却?难免分散。
她还惦记着刚刚看到的消息。
资产重组在眼下这种阶段根本不可能,尤其是对程易渡。
他对他的科研,他的公?司重视程度极高。
这种谣言,其实真的很像兴越先前遭遇过的恶意造谣攻击,是程易渡一贯的手段。
只是沈洛怡不知道这又是程易渡的什么炒作手段,还是某种什么特殊的商业策略。
“还在忙?”忽地一道男声在安静中响起。
沈洛怡蓦地回?神,抬眸望向站在画室门口?的男人。
程砚深似乎刚从会议上赶回?来,风尘仆仆,西装衬衫笔挺,肩上压着的那件大衣,还是她早上为?他挑选的。
笔上的颜料跟着她指尖的轻动,倏然滴落。
“还没画完。”
程砚深面上平静,没有任何不耐之色:“那等你。”
“等我做什么?”笔尖重新蘸取颜料,慢悠悠落在画布上。
可那些颜色斑斓的油画仿佛在她眼里忽然失去了原有的魅力,也?没了继续的心思,远不及那道缓缓靠近的身影夺目。
沈洛怡停了手,目光不由跟着他移动。
却?见他冷白的指骨捻起她放在一边的墨镜:“你现在不带墨镜也?可以画画了?”
画室里灯火齐亮,窗帘也?敞着,而她正拿着画笔认真上色。
仿佛一切如常。
沈洛怡愣了一下,刚刚她查看经济新闻的时候,带着墨镜不方便便摘了,再动笔的时?候,已经忘记重新戴上了。
可她刚刚画画时?,好像也?没有任何异样。
“我……”
沈洛怡再次看向手上的画布,那些颜料映在眼里也?只是普通单一的颜色。
失了往常跳跃的攻击性。
“我……”沈洛怡想说我忘了,但落在嘴边也?就只有一句,“大概是吧。”
应该是吧。
其实她很久没有再浮现那种感觉了。
原以为?是工作太?忙,但后?来闲下来,其实那种焦虑的感觉也?没有再重来。
心境平和了许多?,她也?没有往常的犀利。
这个认知让她心尖微动。
仰着头望向身后?的男人,她放下手里的画笔:“其实,现在不画也?可以。”
不想让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