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忘记,只是沈洛怡不觉得应该将事故原因归结到某个人身上,或者更不应该甩给和她一同坐电梯的程砚深。
但之于沈之航和程砚深,天然横亘的矛盾,本?就也?不是她可以解决的。
雨声?簌簌打过玻璃窗,留下?向下?蜿蜒的水痕,最后归于零落之中。
僵持之中,是程砚深散漫的嗓音,划破一片静默:“嗯,因为我。”
长睫撩起,薄唇一勾:“所以我带她来伦敦度假补偿了?,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弦崩了?太久,总会累。”气定神闲,程砚深侧目望过来,定在她清透的肤色上,略有深意,“怡怡平时太辛苦,难得有个休息日,就别用什么工作来束缚她了?,大舅哥。”
程砚深慵懒地站着,修长笔直的长腿岔开,几分不羁,目光含笑?,悠悠转向另一侧的沈之航:“至于我们俩怎么度假,我们小夫妻之间的事情,更不劳烦大舅哥操心了。”
沈洛怡抿了?抿唇,总感觉自己?在这里格外多余,可是每句话似乎都是围绕着她说的。
纤白的手指拿起早早泡好?的红茶,绕开方?才沈之航已经用过的茶杯,她拿了?个新杯子,慢悠悠地添上热茶,好?像是需要她出?面?做点什么事情,可她什么也?不想说。
这碗水太难端平了?,不如置身事外。
可她偏偏又被拉入战场,沈之航声?色严厉:“程总家大业大,手段高超,不管是商场情场都得意,心心初出?茅庐,确实敌不了?这攻势。”
眉心微动?,沈洛怡听着有些茫然,不知道这个话题是如何扯到她身上来的,只是那句“敌不了?这攻势”格外刺耳。
沈之航视线定到她身上,又缓缓向下?落在孤零零留在桌面?上的那只茶杯上。
“就算暂时松懈,也?应该有一个限度。”
这是她休假的第五天。
“处在最顶端的市场激流,不进则退,即便?休息也?要看看自己?的位置和能力,才能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或者这个休息要持续到什么时间。”
他没指名道姓,但沈洛怡很清楚他说的是自己?,那个语气太像沈江岸的语气。
毕竟沈之航是由沈江岸亲自教导出?来的,连古板保守的劲儿都一模一样。
好?熟悉的感觉。
仿佛又回到了?之前被约束被限制的感觉。
只喝了?一口的水杯重新被放到桌面?上,沈洛怡敛下?神色,掀开眼?帘,视线掠过沈之航,静静停在程砚深身上,唇瓣扯了?扯又静静落下?。
她莫名有种很宿命又荒谬的感觉,上一次沈洛怡和沈之航吵架,她和他偶遇;这一次,他又在现场。
见?证她的难堪。
沈之航是真的认为在这种时刻,尤其是在涉及并购的重要关头,她至少不该这么任性,还是这样长时间的休息,归期不定。
指责过沈洛怡,他又向带她这样任性的程砚深发?难,几分讽刺:“程总作?为知名企业家,应该也?有这种感觉吧?”
“有一定道理吧。”程砚深没看沈之航,明亮冷色的灯光下?,他只是悠然望向沈洛怡。
看着她佯装淡定的面?容,看着她微滚的红透,看着她平静面?孔下?一丝隐隐的受伤。
下?一瞬,他忽地站直身体,收敛了?方?才的散漫,款款抬步,走到她身前,高挑劲瘦的身形完全遮挡住沈洛怡的视线。
她的瞳孔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低头,冷白的指尖揉了?揉她的发?顶,犹带着一丝微凉的润色,眉眼?淡若青山,他的声?音却愈加冷情:“不过我这人心长得偏。”
侧过脸,随意地瞥过门前的沈之航,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