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力不在我之下。
他一瞬凝定,凤眸渐渐清亮起来。
没有介怀戳在自己脸上的折扇,他沉吟道∶“范成从前在翰林院供事,翰林院的谱册应有辑录,此间一言半语,难究其型,你且等我几日。”
犀霜轻愣,本是顺带提了一下,看他还郑重其事地应答,旋即眉眼弯弯∶“那就有劳你了。”
连秦温煦道∶“不碍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只是应诺容易,做起来并不一帆风顺。
沧派的名头,在?r都逊于程李等国手,棋谱有些散碎,按年号,棋会,畛域而辑录的各有不同,翰林院的谱册陈于西楼三层,连秦还得托书入宫闱转呈翰林承旨,若他勤值,那至少再延宕一阵。
而且连秦发现,这一手用得不多,统共十数本谱册,辑录了范成对局的,有些三五篇,多的是一两篇,他筛分归整,能寻到影的,一只手数得过来。
饶是如此,亦慰情胜于无。
每一局中的招式,都有细微的变迁,有时被敌方反击,棋路不再单边寻援,而是上下或左右夹击,最好的时候,能形成双活。
连秦看着看着,也觉得趣致,莞尔起来。
自应下犀霜后,他常于书房中掇弄棋谱,偶尔被周泗等人瞧见,总是感佩且喟叹,师兄在独对珍珑时,永自宁静而安然。
世间怕是难再逢如此喜爱纹枰之人。
连秦将理出的对局重新誊录,添补注疏,?r都入秋后,也下了一场寒雨,不知是不是因那时的山雨而遗下痼疾,彻夜的缮写后,他头重脚轻,前额也微微发烫。
至鸡鸣清晓时,他卒之将棋谱梳理完整,午后递与了犀霜。
行楷娟秀,字迹清晰。
连秦低声嘱告∶“共是五篇,非每局都取胜,敌手也有识破其法,与之外间缠斗的时候,我一并将双方的出勺与路数都加以笺注,以观其衍。”
犀霜接下,翻了几篇,纸上果然连勺手都标着,俱无疏漏,他搭上连秦肩头,又起兴逗了三两诨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