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你不也不识异邦字吗?那一道题如何能算?这些年你一直在沧州?”刘昭是不知道云荇去向的,他们只能算萍水相逢,他当年留在江南棋会对阵到最后,入?r都也晚,而且投张仆射门下后膳宿都在张府,其实他们下棋的,与连秦的行迹无异,所谓高手过招,都是只跟儿郎打交道。

胡登替她答道∶“枰道棋社。”

刘昭∶“什么?”

胡登又重复了一遍。

刘昭∶……

云荇无视他窝憋的眼神∶“沧州比?r都更深入中原腹地,能解掉第一道,都算你瞎猫碰上死耗子。”

刘昭也知道∶“如果连你都束手无策,看来我不回?r都,就很难懂这些鬼画符字。”

云荇脑海中闪过一张秀丽但怨艾的脸∶“拔树先寻根……也许不一定。”

她声音低,刘昭似没听清,又重问,云荇抬头∶“先且瞧瞧,迟些时候作复。但你最好先拾掇你那边的事,胡登让你去县学,其实掺杂了一些他的私虑,如今那些事已了,以你在沧州的名望,谋份好差当不难,相反,跟沧派那群老头树敌弊大于利。”

刘昭随顺∶“我先捎信,改日再登门晤商。”在?r都惯了锦衣玉食,县学那点俸钱是真的不够塞牙缝,想罢又埋怨起张仆射的寡情薄意来。

事既妥,临走前,云荇就只捎走了下半截谱录,乘舟返归时暮色已起,艄公点了渔火,云荇向船头借回一盏灯,见胡登出奇地安静,问∶“怎么,对县学的事不满意?”

胡登双手托抱着后脑勺∶“我迄今为止在棋会中的最好胜绩,也在十名开外,两度败给你,算我学艺不精,但刘昭不同,他是当年的魁首,你们枰道棋社……真让人讨厌。”

云荇在一旁坐下,他昂首看着墨蓝的天,接道∶“此前从未听他提过?r都的事,更荒唐的是,从头到尾,他们主雇间的这些是非曲衷,缘由可能是别人举手投足间的无心之失。他们若是成心的,那刘昭的怨尤还算情有可原,可事实偏偏如他所言,连小侯爷就是一心奔着那夷人去的,他谁也看不见。”

你即便把他算作成心,也不定会冤了他。

云荇托着腮,却没有话出口,胡登没有和她的天才师兄相与过,只按刘昭所言去揆度,不清楚哪怕告知他原委,也会被认为是理所应当。

但有一件事胡登估对了,他会笃志只奔犀霜而去,从不旁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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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秀丽而怨毒的脸。

云荇看着眼前的少年,知道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译注青渚的文字。

这几日接二连三在沧派和刘昭之间斡旋,无暇东顾,昨儿也因天色太晚,与胡登作别后,就近于客栈投宿,云荇次日回到山庐,连秦依旧黑着一张脸。

在关系崩决后,连秦曾因连日真正呼天不应的幽囚,想过在床笫间委身投诚,云荇没有让他如愿,他们之间,有哪一次不是逢场作戏,有哪一分不是虚情假意。

在彻底逼疯他之前,她留下楸枰与些许卷帙丛集,再度将这个人遗在山中,一别数日。

云荇坐到榻上,喊道∶“师兄。”

连秦看了她一眼,搁下手中书,从一旁拿出她留下的邸抄,修长的食指狠狠点在纸上∶“我认为你并非无意间留下此物。”

四海棋会的招选。

作为全北周至高的纹枰盛举,每年适逢赛期,邸抄都会留一隅刊登,标志盛事将临,同时广征遴拔天下棋士,但如今伴随着另一则显眼的简讯,叫人忧心如捣。

连秦被禁锢在此地,无处得知翰林院与四方馆的争持,还恐将波及四海棋会,如果真累及延宕,棋社是否按时归程就不重要了,往昔出行赴会各地棋战,有翰林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