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之诗率真质朴、平淡致远,而南朝人却认为过于古朴,不甚赏识,其实应当是“此中有真意,时人未识之”。陶诗的境界和气度对中国古代文人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有着菊花与酒的隐居生活是他们最后的精神归宿。陶苏二人艺术风格的某些相似,不如说是人格上的某些相似。二人同是淡泊名利,追求恬淡静远的精神境界。不同的是,苏轼更主张积极入世,而陶渊明则对世间黑暗的一面坚决拒绝妥协。老王说苏轼词能达到陶渊明诗气象之一二,是“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的淡远,还是“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情”的平和,抑或是“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超逸呢?
至于“韵趣高奇,词义晦远。嵯峨萧瑟,真不可言”,这种境界其实白石词义不是完全如是。“韵趣高奇”之说,白石词格调高远,可当之;“词义晦远”,则于白石词不算特别贴切;“嵯峨萧瑟”,白石词多有萧索之境,勉强当之。不过词比赋显然更富于感情色彩,白石词虽不比薛收赋之庄重,但更多了一种婀娜之态。老王其实大可不必为词中少这两种气象而可惜,这是文学体裁的特点所决定的。把词写成如陶潜诗那样古拙,或者如薛收赋那样庄重,那样也就失去了词的真味,反而不好了。
后记
第一次在网上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能成书出版,当时甚至没有想过能够完成。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现在这个年代古诗文似乎正处于一种“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的状态。当时抱的是一种写到哪里算哪里,随便写写的态度,但是网友们对这篇小小的网文的关注和支持让我觉得非常的开心和欣喜。无论是不同的见解,还是热心的鼓励,抑或是指出书中的不足,我都非常的感激。古典诗词对于大众而言,就像是一件裹着太多包装的精美器物,现代人读起来或许有些隔阂,但褪去那些包装,千百年前那些遗失的美好依然能让我们震撼和沉醉。把书写得大众化、通俗化而又不失去原有的古典韵味也正是我所追求的目标。古典诗词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独一无二的美感已经浸润了中国人的灵魂,希望我们在未来不会失去这种审美的情趣。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惜,希望这本书也能给所有的读者带来一种轻松而愉悦的感触。感谢天涯上每一位认真读过小文的读者,特别是微雨暮色中、思量晋魏风骨、木道人老刀把子、baosword、黄裳、乱雨琴堂、beiwei90、小钗横戴、最佳进球,谢谢大家给我提出的建议和意见,以及杜若、孟庆德两位斑竹和薄荷酒窝,你们的支持和鼓励给了我莫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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