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全部亮起来。

裴渡背书舒手的位置很绅土,只用手腕的部分触碰到书舒膝窝,走出好长一段,他呼吸仍旧如常。

但他的情绪似乎并不如常。

从他出现到此刻,拢共就对书舒说过三句话,之后就是冗长的沉默。

这有点,不对。

书舒接着问:“裴渡,你还没说呢,你怎么在这里,你又怎么知道我在下面的?”

安静。

“?”

书舒不禁去看裴渡,就看到男生抿着唇,神情冷淡。

正当她要询问怎么了时,他开口:“音音为什么要让他们?”

裴渡指的是书舒同意最后一个上的事情。

关于这个,书舒从容回答:“噢,我看他们这么害怕,想着好事做都做了,也没关系啦,就是晚点上来而已。”

裴渡忽然停下,声音紧绷:“那,滑雪场那次呢。”

野雪中的野字代表着未知危险性,她偶遇那对情侣的地方后面路程还有最起码一大半,而她却将唯一的信号弹就这么给了出去。

人生来就有畏惧危险与死亡的本能,倘若有个例,那么只能说明这个人失去了这项本能。

音音很善良,这毋庸置疑,但更多是……是她不在乎自已。

女孩子喜欢各个城市窜,寻找美食,体验不同。

这看上去完全符合“热爱积极生活”六个字,可打破这表象,露出的底色是她不设着陆点,走到哪儿算哪儿的自我式放弃。

裴渡猜,倘若那个小坡下有洪水猛兽,晚一步走就会有生命危险,音音也会很好说话的让出绳子。

像给信号弹或让登山绳这种漠视自已安全的行为,她肯定,肯定不止做过一次了。

裴渡有点生气。

不。

是很生气。

然后接踵而来的,是漫天的心疼。

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

聪明人说话向来不用完全摊开来讲,只一句,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书舒打哈哈地想说裴渡想多了,张口,一个字没能说出来。

最后。

女孩子失笑的吐槽从背上传来:“小混蛋,你去干算命吧,肯定会发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