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换做谁都会冒火,然后,对所有的事情起疑,这逻辑对于裴渡来说,是正常的,不涉及到第三人。

裴谦收回了暗暗的观察。

知道裴渡这趟过来,是无论如何也要得到答案的,也瞒不下去了。

裴谦叹了口气:“如你所觉,我的确,不喜欢那孩子,而她的母亲,是死是活,我也并不清楚。”

“忘记是什么季节了,十几年前的某天,有佣人出去倒垃圾,在大门口发现了个被放在推椅中的婴儿,那个婴儿,就是裴慕音,车内还有一份信,信上直接表明,这是裴家大少爷的孩子。”

“我起疑,当即给你和孩子做了dnA鉴定,还果真,就是你的孩子,那会儿的你,执意要养她,任凭我如何阻拦都不肯听劝。”

裴渡敛眉:“你的意思,慕音是被人送至裴家的?”

“是。”裴谦皮肤褶枯的手指摩擦着杯沿边,百思不得其解道:“事后,我也派人查了所有监控,愣是没有找到,究竟是什么人把孩子送来的,这孩子,就跟凭空出现一样在裴家门口一样,这孩子的母亲自从离开裴家以后,也失去了所有踪迹。”

“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接收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隐患何其之大,这也是,我不喜欢她的主要原因,我始终惴惴不安,生怕将来有一日,她成为你,甚至成为我们裴家被外人攻击的软肋。”

“所以,你车祸后失忆后,干脆,就让你和那孩子分开了。”

裴渡淡嗤:“不要用无辜的孩子为自已的无能寻找理由和借口,倘若连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反而还担心因此伤到家族根基,那这种家族,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趁早,都去死。”

裴谦:“……”

旁边的老管家不禁瞪大眼:“……”

尽管再淡定,他还是被裴渡的话给惊到,也就只有少爷敢在老爷子面前说这种话了。

问完了问题,裴渡一秒钟都不带多待的,毫不犹豫起身。

那杯裴谦给的茶,他一口没喝,看都没看一眼。

“裴渡。”

在裴渡即将走到门口时。

裴谦喊住他。

(2)

“裴渡。”

“你也是时候,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成婚,生子了。”

裴谦顿了顿,对着裴渡的背影,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不反对你坚持要养裴慕音,但她始终只是个女孩子,世家圈中有许多不错的家族,可为裴家锦上添花,而裴家这偌大的家业,也需要人来继承。”

话落,气氛寂静几分。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裴渡头未回。

说罢。

被黑色西裤裹着的一双笔直长腿迈开。

走廊上铺有花纹繁复的地毯,一面墙上挂着几幅名人古画,看着质朴淡薄,却是那种私人拍卖会上才流有的品,而另一面墙则全是落地窗。

彼时朝阳彻底升起。

金黄色的光棱透过窗,斜刺进走廊中,也有一部分投射在裴渡的脸庞之上,将男人立挺的五官切割出一面明与一面暗。

问题问完了。

也得到回答了。

但,这就结束了吗?

待走至走廊中央,裴渡原本半垂着的疏密长睫一抬,漆黑的瞳孔内清晰倒映着:

不信。

一个字,都不信。

大门口。

周至正站在车牌为一排9的劳斯莱斯旁边等裴渡,看见裴渡出来,他当即拉开后座的一侧车门。

随后。

两人先后上车,车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