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大小姐沾上边,裴董就会变得有人情味555。

婉拒完后,周至站在原地没走,支支吾吾的,像是被什么给憋得不行,很想要不吐不快。

“什么事?”裴渡瞥过来道余光。

“……”周至呼出口气,做了番心理建设,才迟疑着开口:“裴董,我去安市给大小姐送甜品时,见到了那个叫做书令晨的男生本人……”

裴渡不怎么在意的更换一份文件,仍旧没有抬头,口吻冷淡:“怎么。”

见到了书令晨,又怎么。

“……就是。”周至飞速的搜刮着自已脑海内的词句,试图寻找出一种最为合适的措辞,然而没有,他只得硬着头皮提前竖起免死金牌:“裴董,我无意冒犯,只是觉得,那个男孩子,和以前的您……长得很像。”

“呲”

男人手中的笔瞬停,最后一个渡字在书写到半道时狠狠戛然而止,将洁白的纸页划拉出刺眼的一道黑痕。

他抬睫,露出一双冷刻的漆眸,口吻沉冷:“再说一遍。”

男人的目光太过凌厉,如同锋利冰凉的刃面,周至被看得背后汗毛都浮起,他有些意外,似是没有想到裴董对自已这句话的反应这么大,于是,只得再次小声的回禀:

“书令晨,和以前的您,长得很像。”

周至当然也知道,地球上有成千上万数都数不清的人,人海茫茫,总是会有尽管不是血缘关系的两个人的长相达到高度相似的巧合。

可裴董和那个叫做书令晨的男孩子,不单单是长相这么简单。

更是,感觉。

就莫名给他一种这两个人之间必然会有什么联系的感觉,他从安市回来真的是把这件事放心里憋了一路。

“知道了,你可以下班了。”

裴渡脸色恢复如常,重新拿起笔,将写坏的那份文件放到一边,神情自然地拿过另一份文件签,仿佛方才那瞬间的在意不过是周至的错觉。

“好的。”

周至讷讷地离开办公室,室内变得静谧一片。

裴渡盯着合上的办公室门,眸光微凝,须臾,放下笔,没心思再签。

已经是第二个人,说自已和那个少年长得像。

一个是女儿,一个是身边熟稔的特助。

那晚清楚听见且确定是书舒声音的梦,就如同一个解开谜团的路引一般,引领着裴渡去挥开那团雾气。

有些东西但凡开了个口子,原先所有他认为不合理却找不出理由解释的东西就会抽丝剥茧般显露出后面真实的模样。

譬如,书舒对女儿好到早已超过好朋友之间界限的关心与照顾。

譬如,让周至给书舒送感谢礼物,女生指明要见他,对他大肆越矩的质问与生气。

譬如,书舒同女儿一样的桃花眼,同女儿一样的花生过敏。

……等。

全部都成为了那个梦的佐证,在佐证着音音就是书舒。

因为,将“音音就是书舒”这个前提代入进去,那么一切的不寻常,就变得通顺了。

音音=书舒。

音音=女儿的母亲。

即,书舒=女儿的母亲。

换算公式,成立。

可现实问题是,书舒十八岁,这是一个荒诞至极的换算公式,匪夷所思又怪诞诡奇,看似成立却又完全没有可能性可言。

但,呵,那又怎样呢。

裴渡信自已的第六感。

这间酒店的地理处于极佳位置,顶层的总统商务套房落地窗呈满面弧形式,往下俯瞰,这座城市繁华夜景的星星点点倒映在男人晦暗莫测的瞳仁内。

现在,又多了条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