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橙红色,阳光落在小仓库外面,把坐在小板凳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陈濯看着赛谣用小木棍挖出的湿漉漉的泥土,略微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他才轻笑一声:
“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完整,如果我说,我完全能共情你的伤痕,你会信吗?”
赛谣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他。
“我也有过一段很黑暗无助的日子,从那之后,每天都活在自我怀疑和自厌自弃里。没人救我,我也救不了我自己。”
陈濯微微垂着眼,无意识地捏着自己的手指:
“那段时间我很少出门,有一次心血来潮一个人出去散步,在一个偏僻的废弃小公园里遇见了一个小女孩。她年纪也不大,八九岁吧,头发乱糟糟,身上也脏兮兮。我过去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滑梯下面,像只小猫一样小心翼翼看着我,她可能是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才从滑梯下面出来,跟我说话。
“她出来时我才发现她身上全是伤,淤青、血痕、烟疤,半边脸都是肿的。但她眼睛很大很亮,就那样看着我,跟我说,‘哥哥,你有糖吗,我想吃一颗糖’。
“但我身上没有糖,旁边倒是有个小卖部,但我身上没带钱,连手机也没带。我问她是不是走丢了,她说她知道回家的路,我问她伤是哪里来的,她说是爸爸妈妈打的,我问需不需要报警,她说不需要,有人帮她找过警察叔叔,但警察叔叔一走,她还是会挨打。
“她只想要一颗糖。
“那时候我意识到,眼睁睁看见她经历着这种事,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甚至连一颗糖也给不了。
“我让她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回来给她买糖吃,但等我回来的时候,那个小公园已经没有人了。
“我在那等了很久,后来也经常去那个小公园,再不会忘记往口袋里装零钱和糖果,但我再没有遇到过那个小女孩。”
说着,陈濯摸摸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摸出来一颗草莓味的糖:
“你经常让我想起她,但你比她自由,比她强大。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帮你,我想你知道,身上的伤疤不是你破碎的痕迹,而是你勇敢抗争的勋章。现在,我知道你不需要,但还是想问问……”
陈濯把手伸向她,摊开掌心,露出里面那颗静静躺着的粉色糖果:
“要不要吃颗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