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桢没料到情形完全倒转,他竟然成为需要被负责的那一方。

但他做事向来只看结果,不问过程,答案已经递到他面前,他何必拒绝。

于是,他坦坦荡荡,低声说,“是。”

“可合约……”全蓁很犹豫。

他们是有合约的,一年为期,她现在把人给亲了,算怎么回事。

她这个负责又算怎么回事。

可她还没讲完,便被梁世桢打断,他眉头微蹙,稍显不悦,连带着那嗓音听着也格外磁沉,“你确定要在这时候提合约?”

全蓁没谈过恋爱,没对任何人动过心,在所有人向往爱情的时候她在念书,在大家都能光明正大恋爱时,她还在念书。

念书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事情,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她付出,便能得到回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在很多时候,学生思维体现在她日常的方方面面。

她认真而严谨,渴望将所有事情都能理解透彻,再进行下一步。

只是可惜,她能在学习上考满分,爱情却不行。

既然他不愿聊,全蓁便顺从地没再提,她点点头,“知道了。”

须臾,她咬一下唇,好似鼓足勇气才开口,“给我一点时间。”

她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更像是害羞,这句话说完后,她整张脸浸出一点薄红,很淡很淡。

梁世桢没忍住,指腹抚上去,喑声回应,“多久?”

全蓁摸着脸颊,声音更加小,伸出三根手指弱弱试探,“三个月?”

三个月?梁世桢冷笑,“你怎么不说三年。”

“三天,”他一锤定音,径直为她做决定,“不能再多了。”

才三天,全蓁急了,终于肯抬头看他,“你好过分,明明是你问我,结果你又擅自做决定,三天只有七十二个小时,我哪里能够想明白,我连那晚发生什么我都不知道,唔……”

全蓁不知道,当她仰头看着他时,面前男人的视线早已盯到她那不断开合的唇上,她的吐槽尚未完毕,面前一尊阴影便直接笼罩下来,她的唇与她的心再次齐齐被攥住。

全蓁一刹噤声。

无论是物理层面还是心理层面。

她终于知道了。

原来跟他接吻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梁世桢这样专.制冷硬的人,他的唇竟然是软的。

很软,有些微微的凉。

当他俯身低眸时,足以包裹住她的全部。

全蓁再次无法呼吸,她被他拥在怀中,那双有力的手臂箍着她的腰,将她更近地,更深地,揽得靠近自己。

然而,他那样用力,这个吻却是这样的戛然而止,全蓁甚至刚刚才下意识闭上眼,梁世桢却已经果断将她放开。

像是某种挑.逗。

又想是某种暗示。

他的额抵着她的额,他含混低哑的嗓音混着她完全乱掉的呼吸,全蓁听到他沉而有力的心跳,以及喑哑至极的声线。

“现在记起来了么?”梁世桢啄一下她的唇,又轻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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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件事,全蓁的第一反应便是去咨询t爱情专家沈令伊,但不用想也知,她的态度必定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可全蓁需要的是分析,并不是无意义的喝彩。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原来母亲舒兰茵的经历带给她这样浓重的影响。

她似乎,甚至,只具备一丁点喜欢人的能力,却无法拥有真真正正走入一段亲密关系的准备。

她害怕。

害怕倾其所有,换来的不过是一片狼籍。

更害怕,自己张开怀抱拥抱的却是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