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源辨认半天,才从他的口型中读出了那句话。

他说:我只要你记我的好。

眼前的场景彻底破碎开来,奚源终于清醒了。

他恍然惊觉,身边的人流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了,只有文毓辞目光黑沉地看着他,似乎很是不满。

“你刚才在想什么,我叫了你两声你都没听见。”

奚源笑了笑:“没想什么,只是这些人我都不记得了,有点无聊就发了会儿呆。”

这话本意是安抚对方不要多想,但听在文毓辞耳朵里却是另一层意思。

“不管你记不记得,无不无聊,你都得一直待在我身边。除了我,海城没有第二个你的容身之地,你哪都去不了。”文毓辞的语气冷冷的,似是警告又似是威胁。

奚源有些无奈,看着眼前的人,又想起了那只喜欢呵气的小猫,气呼呼凶巴巴,一碰就炸毛,半点都不能惹,只能顺毛摸。

“我哪也去不了,所以哪都不去,就一直待在你身边。”

也许是受刚刚模糊记忆的影响,也许是想到了那只委屈巴巴的小猫,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文毓辞的头发,动作自然顺畅,仿佛他们本就如此。当文毓辞不高兴的时候,奚源就会这么哄他。

等回过神来,不仅是文毓辞,就连奚源自己都因为这动作愣住了,这举动实在太过也太亲近了,他们并不是能做这种动作的关系。

或许曾经是,但至少现在他们才刚刚缓和了一点矛盾,这动作对堂堂文家掌权者就太冒犯了。

周围关注这里的人不少,见奚源胆大包天居然敢捋老虎胡须,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别看今天晚会文毓辞一反常态似乎温和了不少,对大家也算谦和有礼,但他的名声海城谁不知道,被他整死整垮的家族不知凡几,表面的温和并不能让人遗忘他的狠辣手段。

心黑手狠,睚眦必报,这才是真正的文毓辞。

大家都暗自摇头,为这不知轻重的小子点蜡。认出奚源身份的更是猜测,明天是暗巷街角多一个残废乞丐,还是汪洋大海里多出一具不知名姓的浮尸。

奚源并不知道人家已经给他选好了下场,他不自然地收回了手。

“抱歉啊,是不小心。”听起来干巴巴毫无诚意的道歉,奚源自己听了都不信。

文毓辞抬起眼眸看他,并没有动怒,只是有些松怔。

他低声开口:“你刚才为什么...”

话语未说完,不远处却传来一阵喧嚣,打断了他。

文毓辞蹙了蹙眉,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那边传来小声的议论:

“左家和司家这是闹起来了?”

“司华震不是一向在左家和文家之间左右逢源的吗,今天居然会和左柳枫撕破脸皮。”

“那还用说,你看现在的形势,文家这位可不是个和善的主,左家估计是要不行了,司华震当然要早做打算。”

“文毓辞断了腿之后做事是一天比一天疯,下手是真狠啊。谁能想到呢,左柳枫会被逼到今天这地步。”

“文毓辞的腿说不准就是做事太绝遭了报应。”

“嘘,文毓辞人还在那呢,他最恨别人提这个,这话也敢说,要是被听见...”

零零碎碎的话语很快湮没在人群中,看不出到底是谁在说话。

奚源听了这些话,心里却无端有些烦躁。这点烦躁来的没有缘由,他甚至有些想过去揪出那些个碎嘴的人,让他们清醒清醒脑子。

文毓辞倒是脸色平静,似乎被说的人与他无关一样。他朝热闹中心走去,还不忘转头示意奚源一起去。

奚源只能按下心头的思绪,跟上对方。

见文毓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