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闻川的出现对所有选手都是灾难性的碾压。
简迟早已看过很多次他真实的实力,而周围过来凑热闹的人大多是第一次见闻川在水中快速地穿梭,游动,双腿仿佛化为灵动的鱼尾,眨眼间,游刃有余地与第二名拉开了悬殊的距离。
抵达终点时,他摘下眼镜与泳帽,束缚住的黑色长发流水般垂落在湿漉漉的脸颊边,抬眸看向观众区,冷淡的表情,冷艳的眉眼,极致的视觉冲击,简迟听见旁边张扬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很美。简迟猜想大部分人内心都是这两个简单直白,却无比准确的词。
“他上来了?”
不知道是谁在后面私语,几个面上难掩挫败与服气的选手围上毛巾坐在最前面的位置,唯独闻川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向观众席,最终停在简迟面前,低头问:“有水吗?”
简迟怔了几秒,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白希羽已经站起身把怀里捂了很久的矿泉水递出去,眼中闪着不明显的期待,“我多带了一瓶,没有喝过。”
闻川没有看向他。
白希羽举在半空中的手滋生出一丝淡淡的尴尬,简迟扫过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的白书昀,正想说些什么缓解气氛,手中喝了一半的水忽然被闻川抽了过去。
“你的吗?”
简迟下意识点头。
闻川拧开盖子,就着瓶口毫不避讳地仰头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滑动,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白希羽的僵硬,留下一句平淡的‘谢谢’,拿着那瓶水走了下去。
简迟望着闻川的背影,来不及说出的制止在嘴边欲言又止。他的那瓶水已经被喝过,为什么不要新的一瓶,偏要拿走他的?
闻川为什么会这么排斥白希羽?
靠在肩膀上的邵航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盯了一会闻川的身影,听不出话语中的情绪:“你和他很熟?”
“游泳课上的同学,”简迟忍不住说,“我肩膀麻了。”
邵航没有继续为难,悠悠将头抬起,“要靠回来吗?”
“......不了。”
简迟按了按肩膀,本以为转头会看见白希羽失落的表情,入目的却是两个空荡荡的座位,不由一怔,“他们人呢?”
“不知道,”邵航眼底划过看不透的深意,漫不经心地说,“你好像很关注他们。”
简迟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再说话。
空荡荡的走廊里响起一前一后两道脚步声。
前面的略显急促,仿佛想要躲开些什么,后面那道透着悠然自得的节奏,随讽刺的嗓音在走廊间回荡:“你想躲到哪里去?”
白希羽放慢脚步,最终停下,紧紧攥着衣角,深吸几口气才转身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哥......”
窗帘堪堪拉上一半,挡住外头洒进来的阳光。白书昀走进光下,看着伫立在阴影里的白希羽,漂亮的眼底划过一瞬阴鸷,吐出的字句与外表截然相反:“谁是你哥哥?被拒绝就跑出来哭,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被那个杂种瞧不起了吗?你们两个真配,杂种和杂种,也算是天生一对,你想要怜悯他,怎么不先怜悯怜悯你自己?”